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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新生活  会发光的你,Drama Life,Theatre For Living,戏剧新生活

476人已评分
很差
0.0

主演:黄磊赖声川乔杉刘晓晔修睿吴彼

类型:真人秀大陆综艺导演:严敏 状态:全10期 年份:2021 地区:中国大陆 语言:汉语普通话 豆瓣:9.2分热度:3 ℃ 时间:2024-06-11 18:42:14

简介:详情“无名”戏剧人生活生产真人秀。节目将以先锋潮流的戏剧创作与演出为切入,汇聚8位顶级戏剧人和众多明星嘉宾齐聚乌镇剧场,呈现出一场场“戏剧的狂欢”;花式真人秀玩法、顶级创新表演,聚焦年轻用户群,引领最新时尚消费观;同时有国际...
    “无名”戏剧人生活生产真人秀。节目将以先锋潮流的戏剧创作与演出为切入,汇聚8位顶级戏剧人和众多明星嘉宾齐聚乌镇剧场,呈现出一场场“戏剧的狂欢”;花式真人秀玩法、顶级创新表演,聚焦年轻用户群,引领最新时尚消费观;同时有国际顶尖拍摄团队助力,新手段新方式产出优秀原创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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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步

    作为一档真人秀,我觉得十分ok。nn同时,看到长评论有些负面评价,我想这些人无外乎以下几种人: n1. 自私,深深的自私。不希望小众的戏剧变得大众,好似自己的宝藏不希望被别人发现。 n2. 坏,单纯的坏。不希望别的戏剧人过得比自己好。 n3. 妒忌,狠狠的妒忌。 他们为何如此出色?n4. 无脑喷。你越火我越想喷你,出名是原罪。

    我奉劝有些人,你们想把戏剧圈在小资、文青的院子里,那你们就给足够的资金支持,否则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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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散
    作者: 海宁

    英国戏剧大师彼得·布鲁克《敞开的门》中将戏剧定义为:

    任何一个空间都可以被称作为舞台,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注视下走过这个空间,就是一出戏。

    这个定义的提出,将戏剧组织构成彻底精简为演员、观众和空间,极大地革新了传统观念对戏剧创作的束缚。戏剧创作者把内心最真实的触动,演化成有效的戏剧性动作,形成完整的故事,借由演员的表演诠释出来。

    于是,观众走进剧场,为了躲避生活、寻找自我,亦或是其他需求,而演员就站在你的不远处,展现着他的喜怒哀乐,向你倾诉着他内心最为深处的秘密。

    在这样的时刻,剧场一下子就变成了魔法城堡,观众和演员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感受着此刻同样的灵魂共鸣,每一秒都是全新的,每一种情绪都是即兴的,每一场演出都是唯一的。

    而戏剧的魅力正是来源于此,吸引着无数的年轻人在接触过戏剧之后,爱上了戏剧。但又因为戏剧的“没落”,使得他们经过层层的对现实生活的考量,不得不做出仅仅是将戏剧作为一个爱好的举动。

    我承认,在这样一个讲流量拼数据的时代,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戏剧新生活》的预告,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个综艺将目光放在几乎毫无知名度的戏剧人身上,记录他们的创作日常。nn站在功利的角度想,如果说发起人做这档综艺是为了让大众了解并接近戏剧,那么平台和投资人愿意接受并投资,如果不是因为热爱戏剧,就一定是疯了。但这也意味着,它注定会是一个拼尽全力的节目,所有人都毫无退路,所有人都只能勇往直前。

    戏剧的困境为何?

    大致能想到务实而疲惫的现代人,做任何事情都在权衡利弊,哪还愿意将精力投入到一份并不能带来充足收益的工作。而观众似乎也不愿意花费远超一场电影的钱,走进剧院安安静静地看一场戏剧,花两个小时的时间思考一下生活。

    戏剧的困境源于此,以至于《戏剧新生活》第二期节目更新后,因为看到了戏剧人演出的艰难以及大众对戏剧的态度,使得观众纷纷感慨:欠戏剧人一张票钱。

    但即便是这样,戏剧行业依旧艰难。但也还是有一批年轻戏剧人,将所有的热情和心血,全都投入到了戏剧事业,用自己的坚持和坚守,给这个“务实而不浪漫”的时代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们默默无闻,看起来普通又潦倒,但是却在戏剧舞台上熠熠生辉。于是,他们让我们看到了,也证明了戏剧的魅力。

    这档名为《戏剧新生活》的慢综艺,第一期更新结束之后就获得了豆瓣9.2分的高分。这太让人意外,也太让人激动了,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讲真,戏剧人的生活日常可能是挺无聊的。他们追求自由,有些人作息紊乱,有些人生活邋遢,他们不化妆,很少会有曝光,更不会为了剧本而说违心的话。

    那么我们在看《戏剧新生活》的时候,看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看的是真实,而真实是具有生命力的。

    n 丁一滕穿着睡衣出现在节目里,看起来睡眼惺忪,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熟悉他的观众可能会想:兄弟,你是不是走出片场了?

    但熟悉他的观众会觉得,舞台之外的腾腾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作为新锐导演和戏剧演员,舞台上的丁一滕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女仆》中,他呐喊着“人活着就得挣巴,死也要挣巴”;在《寻欢作乐》中他向观众强调“人活着是为了幸福”;在《拥抱麦克白》中,他以殉道的方式“死”在了舞台上;而《窦娥》就更加成熟,命运囚禁了窦娥,丁一滕在舞台上“杀死”了上帝。

    戏剧《女仆》剧照

    丁一滕被戏剧届认为是最具创造力的年轻新导演,但即便是顶着如此耀眼的光环,他也还是“自在”地活着,面对全新的团体的生活的时候,因为不知道怎么与他人相处,就只好一个人躲着,给妈妈打电话讲心里话。

    我想起他在自己的作品《拥抱麦克白》里,在舞台上借助麦克白之口讲道:

    我每天上学、排练、照顾妈妈,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召唤。

    这是丁一滕在舞台上赤裸裸地剖析自己的开始。而后他加入世界顶级剧团欧丁剧团,师从戏剧大师尤金尼奥·巴尔巴,在逐渐变得成熟的同时,彻底把身体交给了舞台,创作也开始游刃有余了。

    即便如此,面对新环境,新的创作方式,新的表演形式,他还是在一瞬间回到了孩子般的状态,敏感、脆弱,但极具创造力。

    这太让人羡慕,也太让人心疼了,被动面对社交的你我,可能都曾有同样的体会。

    修睿是天生的喜剧演员。

    他有着喜剧演员极具反差的双面性格,初见他时会觉得他大大咧咧,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还拥有着“宁愿渴着也不愿起身去给自己倒水”的懒惰,好像普通得跟你我毫无区别,但其实他又是一个敏感、脆弱,不知如何自处的人。

    明明改变不了现状,却还是要跟经纪人打许久电话,只为抱怨生活条件艰辛。

    明明懒散得要死,但看着队友排戏时那么努力,便忍不住让自己也努力起来。

    修睿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但听完其他人对“养鸡场的故事”的理解,又能迅速同自己建立起联系,转换为舞台上的表演。

    修睿像是一个人的身体里同时居住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敏感脆弱又富有想象力的内在用一个懒散又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外表掩盖,在切换与割裂中,他通过表演这件事,获得了内在的统一,我们也在此过程中看到了真实的人类。

    这太了不起了。

    刘添祺有一种令人羡慕的,艺术家的直觉。

    相较于舞台经验丰富到把生活当作戏剧舞台的刘晓晔、在影视与戏剧之间辗转的赵晓苏、全能型戏剧人刘晓邑、吴彼,初出茅庐的刘添祺似乎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特色都没有。

    可是,就好像所有影视故事里,屠龙少年最初都只是普通人一样,谦虚得甚至有些卑微的刘添祺,有着不自知但外人很容易就能察觉的艺术敏感度。

    刘添祺讲一只小鸡想要去看海的故事,戏剧大导赖声川导演看完建议再多一些力量。改剧本时他紧张得干呕,但还是在压力面前,抗住了压力。

    那一刻的他,就是那只想要去看海的小鸡,越过层层阻碍,终于听到了真实的海浪声。

    真实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些戏剧人本身的真实,他们带着惶恐、胆怯、不安出现,并没有给人很高的的预期,但当观众看到他们的作品,在某一瞬间忘掉了现实,找回了自我的那个部分,甚至掉了几滴泪,才发现“平凡人亦能带来如此巨大的感动”。

    人要相信真实的力量啊。

    印象特别深刻的一个细节是,演出开始前,吴彼给大家加油打气:

    愿戏剧之神保佑,让这些年轻的演员把自己的艺术生命绽放在舞台上。

    面对紧张的刘添祺,赵晓苏告诉他:

    不要排斥这种紧张的感觉,包裹它,让它成为朋友,跟它谈话,让它别过分影响你,祝你玩得开心。”

    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喜欢这个细节,一种我经历过这种痛苦,并与之相处有了些许经验,想要帮助你解决问题的温暖,有种薪火相传的感动。

    祝你玩得开心。

    当然,吸引观众看下去,并且爱上这档综艺的,除了真实地呈现了戏剧人的面貌,以及戏剧人本身的人物魅力,更重要的是戏剧舞台演出本身的魅力

    在一期的结尾,戏剧人花费了两三天的时间,完成了第一场戏剧演出,作品是《养鸡场的故事》。这出戏讲述了一只小鸡想要去看大海,不顾鸡群的阻扰,毅然决然地出发了。在此过程中它意外走到了沙漠,却遇到了想要放弃“探索大海”的拿破仑,并最终看到大海的故事。

    简简单单的故事,通俗易懂的剧情,但观众就是会毫无防备地被演出所吸引,所感动。那种发自内心的动人的力量,力透纸背地呈现在了观众面前,它唤起了人类最本能的对远方的向往。

    孩子看到了对远方抱有了更多的期待,大人看到了放弃远方后的自己的狼狈。

    每个人都在故事里,看到了自己。

    第二期探讨父女关系的作品《鸡兔同笼》,以及展现人之初的作品《静止》,更是充分利用舞台和演员的表演,带你走近戏剧世界。

    这样深刻的感动,有别于综艺选秀里的人设,恋爱真人秀里的剧本,它还原了戏剧作为艺术本身最真实的魅力,带给愿意接触它的人以美的享受。

    如果因为我们的推荐,让你愿意去了解这样一档综艺,然后又因为这档综艺,因为这些戏剧人本身的魅力,而带领更多的年轻人,亦或是对戏剧不够了解的人,走进剧场观看戏剧,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对此,我义无反顾。

    希望你也能因为戏剧,而成为更好的自己。

    因为戏剧可以,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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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魔

    这个综艺给我的观感就好像吴演员在景区里拉着人卖票的过程一样,只展示了一部分本身就已经有些知名度的演员拉着路人哭诉他们很穷,需要大家的资金支持,却没有说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戏,这个戏到底哪里值得我花这100块钱去看。同时,拍摄又营造出一种假象,仿佛戏剧人拼了命的努力根本得不到观众的珍惜,可是节目里的路人游客本就不是戏剧的受众,光告诉我做这个戏的兄弟为此付出了很多,但谁愿意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花钱呢?这不是在逼人做慈善吗?

    戏剧艺术究竟是什么?节目给出的答案似乎只有片头黄磊那一句模棱两可的“扮演真实”(之类的,记不大清了)。当然,这个问题确实过于抽象,节目组也选择通过“人”这个具象的实践主体来作为切入点。可是,一个戏剧事件的完成并不仅仅依赖主创、演员,还有数不清的幕后人员,剧场的工作人员,这些人暂且统称为从业者,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就是戏剧的观众——这里指的是那些真正意义上的theater-goer。

    接下来就是另一个让人很难受的地方。兴许是为了综艺效果,节目制造了两个矛盾,并且我非常坚定地认为这是一种误导:一是在从业者内部撕扯出了一个矛盾,即剧团和剧场之间的矛盾;另一个则是剧团和观众之间的矛盾。

    乍一看,似乎是这两者掌握着资金命脉,与缺少资金的剧团一方过不去。而事实上,真正的行业怪象一方面如节目所说,创作者和演员很难赚到钱,可是,剧场及其工作人员难道就躺着数钱吗?而对于被节目忽略的另一个主体——观众来说,他们也有自己难处:很多真正想看戏的观众根本抢不到票,或者直接被炒高的天价票劝退了。看似矛盾的三个集体,事实上根本就是被资本收割的共同体。

    当然,不可否认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戏剧行业本身的资源分配是极其不均匀的。这个问题更为复杂,就不展开赘述了。但总的来说,“戏剧新生活”可以说是一个伪标题。“戏剧”和“新生活”根本就是两码事,不管从语义层面还是从事实层面来说,都完全不挨着——节目直接忽略了“戏剧”的本质和价值,其所谓“戏剧”目前也只是关照到了部分“戏剧明星”而已。本身国内的演出市场已经被演员的明星效应扭曲得够畸形了,也许发起人是发自内心地希望戏剧得到更多人的关注,但这种方式和导向最终呈现出来却是打着“戏剧”的幌子,助长着资本市场“造星——割韭菜”的行为。

    最后,没舍得打太低的分,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也算个广义上的圈内人,一部分是因为节目里呈现出来的作品,另一部分也是因为节目还在进行,一切不能太早做定论。我只是希望节目能够更多地关照戏剧创作和作品本身,并且用一种更妥当的方式去培养“圈外”的观众。另外,如果蚌湾或者任何一个剧场与剧组达成协议在线上直播这些演出,我愿意花这个票钱去看一场戏剧直播,就像这一年剧场关门以来,为ITA或是巴黎歌剧院的直播花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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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狼在放哨

    搞戏剧的人常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可见生活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朋友——创作层面的朋友、精神层面的朋友、现实意义的朋友。

    但是为什么,却有越来越多的戏剧人觉得生活背叛了他们,而越来越多的观众觉得他们背叛了生活?

    以黄磊、赖声川、何炅这三位老大哥一手包办的综艺《戏剧新生活》试图对这一问题作出解答,让他们熟悉的8位戏剧人走进生活,让观众走进他们。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是“花式真人秀玩法、顶级创新表演,聚焦年轻用户群,引领最新时尚消费观”。

    实际上,《戏剧新生活》也确实给出了回答,黄磊开门见山地告诉观众,戏剧是生活的解药——虽然它不赚钱,但它是“高墙上的裂缝,让人可以看到光”。虽然它可以让人们的缺失得到某种补偿,但它不赚钱。也就是说,不赚钱造成了中国戏剧人的困境。

    在黄磊口中,这档综艺节目是“一段被扮演的现实,被扮演却又无限接近真实,是戏剧人所处的现实”,那么作为观众的我们又能在这档节目里看到什么呢?

    “你做出了你的决定,这是你的代价。”——被扮演的真实

    7个代表戏剧圈的人被关在一起讨论“戏剧能不能挣钱”,最年长和最年轻的说“能”,不老不小的说“怎么样才算是挣钱呢?我觉得只是能活着不算挣”,浑水摸鱼是中年人的被动技能。

    戏剧到底能不能挣钱,我们简单算一笔账就能知道:

    以黄磊主演的《暗恋桃花源》为例,在2017年的时候已经在大陆演出10年总计差不多500场。《暗恋桃花源》是在大剧场演出,通常大剧场的观众席可容纳1200-1500人,有些大剧场可容纳2000人,但我们就按最低1200来算;票价在180-1280之间,由于是明星阵容,每场演出基本上都是爆满,180、280价位的票很少,黄牛可能炒到更高价,但我们就算平均票价500,上座率8成,算下来一场演出的票房为500*1200*0.8=48万,500场的票房在2.4亿左右,平均下来每年2400万,这是计算纯票房不计算广告赞助及周边售卖等等的收入,但有明星在广告赞助恐怕少不了。

    不挣钱吗?我觉得不存在。可能有些人会说,他们的成本也很高,好的,那我们再算一笔账:

    以刘晓晔主演的《两只狗的生活意见》为例,2007年首演到2018年演出已经超过2000场。这部戏通常是在小剧场演出,也有在中大型剧场演过,一般的小剧场观众席可容纳200-400人,我们也按最低的200人来算;票价为80-480不等,我们按照平均票价250计算,上座率8成,算下来一场演出的票房为250*200*0.8=4万,2000场的票房为8000万,11年平均每年727万,这也是纯票房收入,而且这部的主演只有2个人,舞美布景也非常简单,成本恐怕很有限。

    那么既然戏剧能挣钱,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戏剧人贫穷到用爱发电呢?对演出行业稍微有点了解的人就会知道,演出作为一种特殊的预付费商品是有它自己的生命周期的,在前期创作孵化的时候需要投入人力精力物力,然后在发展期积累口碑人气,之后才会进入成熟期稳定输出、躺着挣钱。《暗恋桃花源》与《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正是这样的进入了成熟期的戏剧作品,而大多数不能挣钱的作品,要么就是死在了孵化期,演出少量几场甚至还没有机会演出就夭折,至于原因,跟国内戏剧行业的低门槛、制作团队鱼龙混杂以及演出市场的不成熟等因素有关;要么就是演出后收获了一定的口碑和人气,但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继续走下去。戏剧演出不像电影一样有易于传播的介质和载体,并且很多演出都有版权限制也不会发售录像,因此在市场迭代的背景之下很快就会淡出人们的视野。

    所以如果连刘晓晔都只有2万存款的话,我真的建议搞戏剧的人都去学一下理财,微信上面有很多那种12元入门的理财课程,教大家如何从月光族到3年存下30万,假设刘晓晔在演出《两只狗的生活意见》的11年中,每年存入2万元用于投资理财,年化收益10%,那么11年后他将获得40万的存款。不要老想着让戏剧生钱,而是要让钱生钱,这样至少在疫情来临、演出市场停滞的时候,大家还能靠利息生活。

    当然如果非要说戏剧人能不能靠戏剧赚钱的话,借用美国概念艺术教父John Baldessari写给年轻艺术节的信里面的一句话——“不要为了名利踏入艺术的行业。做是因为你不能不做。成为艺术家是才华与痴迷结合的结果。住在纽约、洛杉矶、科隆或者伦敦。至于钱:如果你既有才华又为之着迷,你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戏剧是一种病”——人传人现象

    在养鸡场老板黄磊的操作之下,这群戏油子开始排戏。他们也各尽所能地展示了自己的演出经验,把各自搬来的片段经过加工填进搬来的故事框架里,如果这样可以算创作的话,郭敬明应该后悔当年自己不应该只照着一本书抄。在这群代表了中国戏剧朋友圈的人身上,可以看到中国戏剧缺乏活力的部分原因——对于成功的追求远远大于对创新的追求,一个字概括就是“懒”。因为懒,所以不会放弃走捷径,有现成的用就不需要自己创造;因为懒,所以梦想可以只是梦想,不需要实现,只需要做出追求的姿态就好。

    作为养鸡场老板的朋友赖声川当然深谙此道,狐狸的朋友不可能是猪,所以在看完排练后对这个小戏做出了专业性的指导。他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看法,而是让演员们先自己谈谈感受,这一手法跟我们熟悉的PUA话术非常类似——“你自己想想你有什么问题?”然后借他们自己的话,完成了对他们的洗脑。

    由于排练只有部分放出,所以无法做深入的比较分析。但从现有的片段可以看出,最终的演出版本跟最初的排练版本有两个核心差异:一是故事结构上的,二是演员扮演角色的调整。

    最初的故事结构更接近原著,从不愿意下蛋的小鸡离开养鸡场开始,到找到大海开始冒险,最后到遇见哥伦布船队而完成了下蛋结束。原著是一部儿童绘本故事,原本的故事中下蛋其实是象征着日常生活,而经历冒险最终完成下蛋是教育孩子接纳日常生活的意义。

    而修改后的故事从离开养鸡场开始,到遇见迷路的哥伦布船队,最后大家一起找到大海结束,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冒险”故事。下蛋是“千篇一路的生活”,大海是“诗和远方”,这是成年人用来逃避现实的安慰剂。

    演员角色的调整当然也是为了剧的核心思想服务。从修睿扮演小兰,到大家轮流扮演小兰。也就是从“不一样的卡梅拉”,到“人人都是卡梅拉”。洗脑,就是应该这样从内到外的和谐统一。

    前面提到了中国戏剧缺乏创新其实也跟这几个大佬对戏剧市场的垄断分不开关系,因为他们的作品占据了足够的市场份额,所以拥有足够的话语权。二三十年过去了,他们的美学依旧如一,年轻的观众看着他们的戏长大,知道这是范文也就拿来抄写。在他们举办的声势浩大的戏剧节里,每年都上演着风格统一的青年戏剧作品。年轻人们渴望复制他们的成功,他们也孜孜不倦地传教着自己的创意和美学。在这场洗脑与自我洗脑的瘟疫中,鸡们下着复制的蛋,但也终究逃不过被宰割的命运。

    “戏剧是一场买卖”——每一只鸡都有属于它的大海

    在本周更新的第二期节目中,资本的收割机已经悄悄开始启动。

    与其他的综艺让嘉宾卖惨一样,节目继续向观众展示着“被扮演的真实”——几位戏剧人要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完成剧目排练和售票演出。钱的问题是仍然贯穿这一期的主题。

    先是黄磊让他们自愿捐献创作基金,几位老油条们立马表示全捐,当然他们也很坦诚,这样是为了方便蹭吃蹭喝。这就是一个戏剧人的习惯操作,先做出无私的姿态,这样就可以给他们做自私的事情创造便利。黄磊也给他们埋下一个坑,要求他们自负盈亏,亏损不得超过50%。

    然后剧场经理给了他们设置了第一道关卡:1万元一天、2天起租。这个价格其实并不算市场价,或者说不算戏剧的市场价。片中吴彼也说了,小剧场在北京的场租大概也就7千一天。通常来说剧场的价格浮动空间很大,商业活动和演出不是同一个价,工作日和周末不是同一个价,长期和短期不是同一个价,合作方式也有着租场和票房分成的差别。以乌镇蚌湾剧场的场地设备条件来说,这个价格真的很贵了。但是剧场经理有着天衣无缝的话术——“这里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乌镇才有蚌湾剧场。”要说独一无二,每一个剧场都是独一无二的。说白了意思其实是,在乌镇剧场是被他们垄断的,你要租剧场就没有议价的资格。当然从经理身边的女助理一直憋笑来看,我更相信他们实际上也不会坐地起价,只是为了节目效果配合做出严格的限制条件。

    在接受了高昂的场租之后,他们迎来了第二个挑战:如何售票。从这里开始,就对观众有着非常大的误导作用了。节目中他们的售票方式是极其原始粗暴的地推,而且是从演出当天的上午才开始。现实中的正规剧场演出没有哪一个是通过这种方式售票的,更不要说是他们这几位爷了。在通常的戏剧演出运作模式中,由于演出的预付费商品属性,通常都会有至少1个月左右的宣传期。而且,剧场也会配合做宣传和售票的工作。但是没想到节目会让嘉宾用纯手(嘴)工的方式去推销卖票,真的是很会卖惨。

    但其实去过乌镇戏剧节的观众都知道,每年乌镇戏剧节的票都是要拼手速才能抢到的,2019年的乌镇戏剧节的28部共计141场演出的票在2小时内售罄,票价也是贵得可怕,但哪怕是这样也有许多人买高价黄牛票来看。试问有什么理财产品能够稳赚不赔,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你的收益高达20%呢?乌镇戏剧节的票子呀。

    不管戏剧的买卖如何,但乌镇戏剧节是一场绝好的买卖,只要你来看戏就必须要进景区,食、宿、行总有让你消费的空间,那么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戏剧节需要多少成本呢?别忘了,乌镇戏剧节除了28部特邀剧目,还有18部青年竞演参赛剧目和86部嘉年华剧目,青年竞演的演出费是3000,嘉年华的演出费是0,再去招募一大批免费的志愿者当工作人员,空手套白狼也不过如此。而且这些参加戏剧节的戏剧人们由于是戏剧爱好者所以也不可避免地会去买票看别的剧,真正做到自产自销。他们所谓的“聚焦年轻用户群,引领最新时尚消费观”恐怕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那么为什么,戏剧人们却会心甘情愿地被大佬们收割呢?这就回到了节目开头,黄磊讨债般的洗脑话术。因为告诉大家不赚钱,所以大家对待乌镇的商业才会不那么在乎钱,才能更容易从他们身上赚到钱。养鸡场老板的身份再合适他不过,能下蛋的鸡圈养起来下蛋,不能下蛋的鸡告诉他们你要去远方,远方有大海,买了这张船票你就能远航。


    1.26更新:

    “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

    资产阶级使农村屈服于城市的统制。它创立了巨大的城市,使城市人口比农村人口大大增加起来,因而使很大一部分居民脱离了农村生活的愚昧状态。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

    资产阶级日甚一日地消灭生产资料、财产和人口的分散状态。它使人口密集起来,使生产资料集中起来,使财产聚集在少数人的手里。由此必然产生的结果就是政治的集中。各自独立的、几乎只有同盟关系的、各有不同利益、不同法律、不同政府、不同关税的各个地区,现在已经结合为一个拥有统一的政府、统一的法律、统一的民族阶级利益和统一的关税的统一的民族。”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


    1.31更新:

    有些人坚决认为戏剧不赚钱,说我算账是在误导大家。我觉得很奇怪,我只是保守地计算了一下这两个戏的票房,为什么就触动到一些人的敏感神经,并表示强烈的不满呢?

    票房只是票房,我相信大家不会想当然地认为一部电影的票房是这个剧组的纯利润,没有计算纯利润当然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不会随便喷几个数字上去。如果有圈内人士了解一些相关的具体数据,我欢迎大家写下来,我们可以来一起算。

    从目前评论中有人提到的演员演出费是2000一场,再结合某圈内营销号作者提到的“市场价在500-5000之间,中位数一般在1500-2000/场”,姑且认为这个数据可信,我们来算一算刘晓晔老师演出《两只狗的生活意见》的纯收入:从2007年到2018年,11年演出的2000场我们就算刘晓晔只演了其中的1000场,平均一年演出181场,演出费为一年36万元,而这其中还不包含他们提到的排练费。

    我们再看看来自国家统计局和北京统计局的数据,2007年全国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年工资为24721元,2018年为82413元;2007年北京市城镇单位在岗职工平均年工资为46507元,2018年为149843元。刘晓晔老师单是靠演出《两只狗的生活意见》的收入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人均水平,据不完全统计,他在这11年期间还出演了《蛋》《希特勒的肚子》《混小子狂欢节》等作品,且这几部戏都是多年全国巡演的作品。连刘晓晔老师自己都觉得能靠戏剧挣钱,为什么还有人硬要说不能挣钱呢?

    再回到之前算的票房,《两只狗的生活意见》一年727万,就算另一位演员和两位乐队成员都是刘晓晔同样身价,减去145万之后还剩582万,我希望还有圈内人士出来帮我们算算剩下的钱去了哪儿。


    “别忘了乌镇的我”——乌镇制造的想象与自我想象

    第三期继续造梦,在这场乌镇制造的幻梦里,文艺是梦的装饰品,而怀旧是梦的背景。做梦的人从不孤独,在乌镇有大师为他们加持。

    包包店老板的赞助是一个偶然,而他们忘记却是必然。因为他们只关心他们自己和他们认为的艺术。在黄磊开的酒吧里,他们继续玩着不具威胁性的扮家家游戏。这一期的卖点是“沉浸式”,但对于现场的观众来说,除了变成“站着看戏”和“背影表演”,其它的跟非沉浸式演出并无不同。作为电视前的观众,我代表契诃夫对这场演出提出抗议,因为它标注了灵感来源于《三姊妹》,台词却引用自《万尼亚舅舅》。

    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中描述了一座名叫“佐贝伊德”的城市,或许可以为他们的这场表演和乌镇的关系作一个注脚——

    不同民族的男人们做了同一个梦,梦中见到一座夜色中的陌生的城市,一个女子,身后披着长发,赤身裸体地奔跑着。大家都在梦中追赶着她。转啊转啊,所有人都失去了她的踪影。醒来后,所有人都去寻找那座城市。没有找到城市,那些人却会聚到了一起,于是,大家决定建造一座梦境中的城市。每个人按照自己梦中追寻所经过的路,铺设一段街道,在梦境里失去女子踪影的地方,建造了区别于梦境的空间和墙壁,好让那个女子再也不得脱身。

    这就是佐贝伊德城,那些人在这里定居下来,期待着终有一夜梦境再现。但是,无论在梦境还是在清醒时,谁也没有再见到那个女子。城里的街巷就是他们每天上班工作要走的路,与梦中的追逐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久而久之,连梦也被遗忘了。

    其他国家的人们也做过同样的梦,他们便来到这里,并且从佐贝伊德的街巷中看出某些自己梦中的道路,于是就改变一些拱廊和楼梯的位置,使它们更加接近梦里追赶那个女子的景况,让女子失踪的地方再也没有任何可逃遁的出路。

    最早来的人们想不通,是什么吸引那些人来佐贝伊德,走进这个陷阱,这座丑陋的城市。


    2.7更新:

    “只有灵魂才能解救感官”——为感官服务

    播到第四期,节目本身存在的问题暴露得也越发严重,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说戏剧小众?在戏剧与观众之间制造鸿沟的正是他们。

    修睿以全票当选社长,但他的剧本杀构思也遭到了几乎全部反对,作为专业人士的他们,很难真正接受来自“非专业人士”的不同想法;之前嚷嚷着缺女演员的他们,除了让女演员打酱油以外其实也很难真正认可女演员的价值。所以三位女演员在客串了倒酒服务生、平面模特和语音助手之后蹭了几顿饭,然后就挨个消失在他们的新生活中。这个圈子如同这个节目所呈现出来的一样,是个男上加男的世界;他们在节目中除了排戏和表演之外,还有更普遍也更真实的状态,那就是无所事事。他们的新生活甚至比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还要枯燥乏味,因为他们只追求表面的戏剧性而缺乏生活体验,他们远不如戏剧丰富。

    当然,也正是因为灵魂的空乏,所以也只能以感官的刺激作为作品的出发点和目的地。要不怎么有人说身心健康的人没办法搞创作呢?他们在“自残式的表演”中,获得了一种“变态式的满足”,所以卖惨并不是综艺节目的专长,搞戏剧的人个比个的惨。在这种“戏剧性”的效果加上环境对人的生理刺激下,观众的内心受到了摧残,有些观众会把这误解为震撼。所以我建议这一期的标题还是不要叫环境戏剧了,叫残酷戏剧更有卖点。但是退一步,站在观众的角度来看,观众才是真惨。花钱买票看戏,还要忍受无尽的等待和寒冷,再接受视听和心灵的折磨,一场戏下来,演员好歹发泄了释放了,而观众却身心俱疲。心疼现场观众3秒钟。

    在王尔德的原著小说中,道林·格雷爱慕虚荣贪图享乐,声色犬马过后的悔不当初,是喧嚣之后的冷静,最后选择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独自结束这一切。而节目中《倒影》的呈现,是连续作恶后的自我补偿,人物的动机和这档节目有着无可分割的联系,一场盛大的表演。


    2.13更新:

    节目组这周划水,我也划水一期。祝大家新年快乐!


    2.23更新:

    “凛冬将至”——乌镇冷柜里的热饮

    冬天来了,乌镇虽然迎来了旅游行业的淡季但同时也迎来了旅游事业的第二春,因为有了这档靠着小众抱团持续供暖的综艺,乌镇俨然已经成为贫穷戏剧人/戏剧爱好者/不是很懂但也很想加入的路人们的朝圣天堂。

    上一期死皮赖脸讨要烤羊腿的吴彼在这一期摇身一变成为了吃播博主,前一秒还为了一口吃食差点动手强抢的他,这一秒已经成为了向众人分发馄饨的圣人。圣经里有耶稣用二鱼五饼养活众人,《戏剧新生活》里有吴彼用八碗馄饨投喂吃不下的众人。当然还有下一秒他继续向游客发出灵魂拷问:你吃啥喝啥上趟厕所都没了,话剧你不看吗?精神食粮永记在心呢!这戏剧性唤起小众观众的共鸣显然不在话下。

    这期的两部小戏都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这群戏剧达人们的本质,一个是通过悲惨营销来巧取豪夺,另一个是自给自足的爱与安慰。“学院派”的安全牌在于观众哪怕欣赏不来也不能说他们是错的,而“小天才”的人见人爱源自他从来不说观众是错的。他们靠贩卖观众想象的寒冷为生,再贩卖给想象寒冷的观众一点想象的温暖,乌镇的杠杆远比这篇评论底下的杠精能杠得多。

    去看戏还是去乌镇看戏,这是节目始终回避的问题。去乌镇看什么戏,才是节目积极讨论的问题。那些诡辩着节目的作用是普及戏剧的人去看看之前讨论区的投票就知道,看这个节目的人戏剧从业者和爱好者占绝大多数,从没看过戏剧的人只占到10%左右。或许这也是戏剧无法走向大众的原因,因为戏剧人的取暖不靠回屋加衣服,而是靠雪地里的集体高潮。这样的温暖过后能留下的除了寂寞也没有更多。


    3.1 更新:

    “和音乐家的下午茶”——做你的知音

    其实从播出开始,节目就呈现出一种不可挽回的疲态,如同一件破了洞的毛衣被抽走了线头,破洞越来越大,并且愈演愈烈。他们本想不停地引入新的噱头、新的大师来分散观众的注意力,但没想到他们能够使用的新鲜玩意儿也非常有限,所以节目播出来的来来回回就那么点内容。到了这一期,没有排戏是在情理之中的,戏剧穷人既下不了蛋又吃不了苦,他们需要休息,最好永远休息。不过这并不妨碍热心观众继续热爱他们普通的才华。

    戏剧大师彼得·布鲁克有一部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戏剧著作《空的空间》,他在里面写到:“我可以选取任何一个空间,称它为空的舞台。一个人在别人的注视下走过这个空间,这就足以构成一幕戏剧了……”按照他的说法,戏剧必不可少的要素有三个——舞台、演员、观众。可以看出观众对于戏剧表演的重要性,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演出对于戏剧来说不应该是创作的终点。在英国,很多舞台剧在排练好以后、正式演出之前都会有一段时间的预演,他们会在预演期间不断收集观众的反馈意见并做出调整。好的戏剧其实是由创作者和观众共同完成的,观众并不是创作者的对立面。

    但在《戏剧新生活》里,观众所扮演的角色是戏剧人发光时的背景、是烘托戏剧人不被理解的道具、是戏剧人的提款机。在之前几期节目里,观众除了在买票时表示不情愿、演出后表示感动没有别的戏份。到了这一期,或许是因为戏剧人的产出实在不足以撑起节目时长,观众获得了更多戏份,让更多人有机会看到观众对他们的支持,有不愿露脸默默支付3000的神秘大哥,有配合真人乔杉心甘情愿被呼来唤去的小情侣,而作为代表性人物出现的,是爱帅哥也爱吕思清的江浙大姐,大姐很给力,一吆喝就来了在场的几乎所有观众。可以说大姐对他们这场下午演出的晚会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反过来看节目里面他们对于大姐的态度,模仿口音加上哄小孩般的调侃,实在难以看出他们对大姐的尊敬。当然了,这档节目的受众大多数都是小众的年轻人,这样丑角化一个路人大姐也无伤大雅。但让观众等待是事实,号称时长40分钟、节目时长20分钟的晚会从下午演到了晚上,不禁让人产生疑惑“时间都去哪儿了?”

    在整期节目中,除了他们大费周章、生怕别人认不出来的变装、实际上连人都没几个的自作多情以外,最讽刺的是他们在这一期恰巧自证了靠博取廉价的同情无法给戏剧续命,因为观众一时的善意也只能提供一时的温暖,真正要让戏剧发光发热首先得从他们学会尊重观众开始。而拥有善意的观众也需要警醒,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要他们真正依靠戏剧活下去先从表达自己真实的观点开始。


    “献上自己的心脏”——大型的招商广告

    节目播出到第八期,其核心意图已昭然若揭,之前虚晃一枪让观众误以为是要推广戏剧,到了这一期已经大大方方地“出柜”,表明自己只是一个大型的招商广告。从戏剧人的口中点明负责场地租赁的吴小姐是跟节目组一伙的,场租价格必然没有商量的余地,到制片组的阿文老师以良心价卖零食给戏剧人并请求他们不要再来,节目中台前幕后的人也并非真的与现实世界的价值体系脱节,一切都是为了节目效果服务。而节目效果带来的效应也很显著,从前面的无人问津、一张门票卖不出一顿饭钱,到后来的门庭若市、多少观众不远万里哪怕加场的票没抢到也要来支持,节目组用自问自答的方式展示了自己出色的业务能力。

    当然,节目的效应不止于此,从一开始就说“能挣到钱”的小丁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的工作坊价格悄悄翻了几番,恐怕欧丁剧团创始人巴尔巴本人来教学也没这么贵。而节目制片人也在访谈中坦言“未来想跟我们合作的就很多了,乌镇那地儿也贵(笑)。”

    从理财的角度来讲,以股票的形式投资利润率高的公司所带来的收益率往往比不上投资那些利润率低的公司,因为股票的收益率更多是关系到人们对这家公司的期望值。而这档节目自始至终都在向外界表明,大众对我们的期望并不高,所以两三天随便搞搞产出的作品都能收获广泛好评;因为不是流量明星,所以其中出镜的戏剧人偷奸耍滑也会被解读为可爱、接地气;就算卖惨卖情怀,观众还是吃这一套,套路不在新,管用就行。投资这档节目是一笔绝好的生意。

    从这一角度来看,节目无疑是成功的。但至于推广戏剧这种事情,节目组本身从来就没以这样的使命自居,无非是对戏剧有着各种各样情意结的观众的一厢情愿罢了。有些人举例《中国新说唱》之于说唱、《声入人心》之于音乐剧,那我也来举例好了,当年电影跟电视剧《交响情人梦》的流行被很多人认为帮助了推广古典音乐。在《交响情人梦》当红的时候,只要音乐会里演奏与之有关的作品就会爆满。但十几年过去之后,现在再演这些曲目,还会有那么多观众吗?没有,情况还是回到了原点。

    在这一期的节目中刘晓晔改编了一部叫做《狗心》的作品,在里面一位医学教授给一只狗植入了人类的脑垂体,以为让这只狗变成了人,但它终究不能成为人。这个作品微妙地映射了这档综艺所引发的现象。而排演这部作品,正如剧中的教授想要给作恶的狗换上一颗人类的心脏让它变成真正的人一样,是刘晓晔作为戏剧人天真而又徒劳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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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克尔博德

    《疯狂麦克白》

    2015年9月26日,于杭州。

    丁一滕受邀参加杭州国际戏剧节,带着全新的作品《疯狂麦克白》在艺苑剧场与观众见面。

    作品改编自莎士比亚《麦克白》,讲述了麦克白得到了女巫的三个「邪恶」预言,并且预言一一应验,最终麦克白成了像查理三世一样的暴君。

    这是丁一滕继《寻欢作乐》之后,第二部做导演的作品,在故事开始之前,他借助麦克白之口说道:

    我每天上学、排练、照顾妈妈,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召唤。

    召唤是什么,他并没有讲,但是用了一部戏的时间去表达,麦克白被女巫预言,从而接受内心的索引,想要成为能给观众带来艺术作品的普通人,但最终死在了舞台上。

    那一刻,我就坐在他旁边,「似乎」理解了丁一滕。

    游戏输了接受惩罚

    在这部戏演出之前,我在悦姐(戏剧史老师)的介绍下,早已认识了丁一滕。

    那时候,丁一滕还是孟京辉导演的演员,因为“二丁一笑”组合而被爱看戏的观众所了解。

    演出结束之后,丁一滕邀请我们几个人一块吃饭,玩游戏放松。

    我记得是在那一天,我第一次知道丁一滕名字的由来,妈妈姓腾,爸爸姓丁,他像一条线一样,串联起了爸爸妈妈,但他就只剩下妈妈了。

    那时候,他写了一首歌给妈妈,名字叫《乳房》,歌词写道:

    姑娘,你长得漂亮,能不能发张上半身裸照来瞧一瞧
    我说姑娘,你乳房漂亮,但是比起一个女人还差好多
    妈妈,这个东西是什么,你说这个叫乳房,喂你长大
    我说妈妈,你乳房上怎么有颗痣啊,妈妈说只要你看到它就找到妈妈
    妈妈,你不要害怕,我知道乳腺癌夺走你双乳,留下了伤疤
    我说妈妈,你累不累啊,我知道你这么辛苦,为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妈妈这个东西是什么,你说这个叫乳房,喂我长大

    五六年过去了,在《戏剧新生活》第一期中看到一个细节,丁一滕因为暂时无法适应团体生活,一个人躲起来给妈妈打电话,让人心疼又难过,但是不懂这一切的外人,只会觉得他不合群,过于脆弱。

    《女仆》剧照

    时间倒回到2014年的十月,第二届乌镇戏剧节,孟京辉有一部改编自荒诞戏剧作家让·日奈的《女仆》。

    悦姐看完后,推荐给我说,这部剧太好看了,有个演员叫丁一滕,好久没看到过这么棒的演员了,我决定去二刷,你一定要去看。

    演出是在深夜十点,那是十月底的乌镇,夜风微凉,挂花飘香,让人好不自在。

    我和十四、小花、小王子听了悦姐的建议,一同走进了蚌湾剧场。

    《女仆》讲述了两个女仆趁女主人不在家的时候,玩起了扮演主人的游戏。

    整场演出一共九十分钟,那真是一次难得的观剧体验,西瓜被摔碎,整个剧场弥漫着西瓜的清香,但却在上演一出悲伤的故事,丁一滕凭借着强大的个人魅力,将观众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舞台中央,以至于演出结束之后,爆发出了经久不绝的掌声。

    “舞台上的光太亮了,有时候照得生活里都没有光。每次看到观众从座位上离开,心里就会有种淡淡的忧伤。”谢幕的时候,丁一滕这样说道。

    从蚌湾剧场走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整个乌镇都安静了下来,我们站在乌镇的某一座桥上,偶尔听到其他观众走过时,聊起这部剧,我们就看着月亮,闻着挂花香,久久不能从故事里走出来。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力」这件事,就像第一次去电影院看电影,是李安导演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像那只被关的孟加拉虎捕猎羊时,通过镜头扑向我一样,让我抖擞精神,思考「活着」这件事。

    彼时的丁一滕,还只是中戏导演班的研究生。

    在那次演出,丁一滕唱了一首歌叫《别装》

    别装没心眼子,别装听不懂我的话,别装你办不到,别装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假的,公的也能变成母的。记住了人心难料,这世界早已黑白颠倒。看尽了世间冷暖,别装出淤泥而不染。别装他妈大尾巴狼,别装你似乎好像还活着,你已经死亡。

    大四毕业后,我一个人来了北京,工作的不顺利,所遇到的人和事,让我重新想起这首歌,每每听到都会觉得很难过,但也提醒自己「别装」。

    《寻欢作乐》剧照

    第二届乌镇戏剧节结束之后,丁一滕带着“二丁一笑”在上海演出了自己做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寻欢作乐》。

    作品改编自罗素《论幸福》,人活着,为了幸福。

    “我控制不了我的体重,就像我控制不了他离我而去。”
    “我所有的躁动,我所有生活的热情,全都淹没在这座城市的人流中了。”
    “靠得住的金钱,靠不住得人心。”

    丁一滕试图从A到Z,借助不同的人物,探讨幸福到底是什么,但因为故事结构松散,即便“二丁一笑”贡献了卓越的演技,也还是难掩作品的青涩与稚嫩。

    以至于第二年在杭州看《疯狂麦克白》的时候,被丁一滕在创作上的成长所震撼。

    第三届乌镇戏剧节的时候,我作为志愿者全程参与其中,遇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戏剧艺术家,看了十几场至今想来还觉得能感受到美的演出。

    更重要的是在赖声川对话欧丁剧团的「尤金尼奥·巴尔巴」、美国戏剧界最高奖托尼奖得主「玛丽·辛默曼」之中,似乎对戏剧艺术有了初步的了解,也在那之后逐渐爱上戏剧。

    那一年,丁一滕没有任何作品,但是加入了欧丁剧团,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去跟着戏剧大师巴尔巴学习深造,回来之后带来了全新的作品《窦娥》,音乐不再是他的作品里唯一的表现形式,身体成为了戏剧的一部分,丁一滕似乎摆脱了孟京辉式的表达,找到了自己。

    《窦娥》剧照

    2016年,丁一滕带着《山阳祭》回到了乌镇戏剧节,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演员的身份,而是青赛的选手。

    那一年,我毕业离开了乌镇,没能见到《山阳祭》的演出,但一个与丁一滕同台竞技的演员朋友告诉我说,他们抽签抽到在丁一滕后面演出的那一刻,就感觉只能拼尽全力了。

    演员朋友的剧叫「孤城」,我看过剧本,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故事,但还是败给了《山阳祭》。

    后来,我在北京看了《窦娥》,是时隔两年之后,再次看到丁一滕的作品。

    当时看完写道:

    壹肆年看《女仆》,丁一滕在舞台上呐喊着,人活着就得挣巴,死也要挣巴。壹伍年看《寻欢作乐》和《拥抱麦克白》,丁一滕在演员与角色,角色与观众之间做了很多的融合,经典从此成为了重新解读的经典的新出口。壹陆年看《窦娥》,窦天章抛弃了女儿窦娥,观众为了得到上帝的恩爱,遗弃了窦娥,然后丁一滕在舞台上杀死了上帝。从一开始,当窦天章将那根烟递给了我的时候,然后我就成了故事里的一部分,逃不开了。看了丁一滕的四部戏,每一次创作,每一次尝试,他总是在试图打破规则,然后将自我对世界的理解变成规则,这是年轻创作人该有的态度,也是丁一滕之所以是丁一滕的原因。

    现在看来,从那时候起,丁一滕就已经找到了自我表达的方式,他在戏剧舞台上游刃有余了。

    《女仆》剧照

    再后来,他导了《弗兰肯斯坦的冰与火》,后改名为《伤口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又回到了乌镇戏剧节,而我因为工作越来越忙碌,鲜少再走进剧场,但却一直关注着丁一滕的动态。

    当我看到《戏剧新生活》里,他所表现出来的,面对人群的不安、面对创作的认真态度,给妈妈打电话讲心事的孩子模样,就会突然想到我们一块做游戏的时候,总是输的他,以及在舞台上呐喊着“活着就是要挣巴”的他。

    他确实在一点点变得更加成熟,无论是创作,亦或是成长,但他似乎永远都还是那个少年,热爱舞台和戏剧,尊重妈妈,一点都没有变。

    回过头来看自己,颇多感触汹涌而致,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

    突然好想念乌镇的每一座桥,想念有戏剧陪伴的日子,更想念一起在剧场里排戏的朋友。

    你们寻找到想要的人生了吗?

    我们心中的那片大海还在吗?

    没有回答,也没有答案,甚至昔日的朋友,也鲜少再联系。

    时间带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但是因为这个节目,因为丁一滕,又似乎重新走过了一遍与戏剧相识的路。

    生命里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他就只需要努力做自己,就可以给他人带来光和热。

    然后,三月的时候,丁一滕新戏《新西厢》要在鼓楼西剧场演出了,要进剧院支持。

    好久不见,丁一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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