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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魁  The Wooden Man's Bride / 验身 / 少奶奶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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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张世王馥荔王澜王玉梅顾宝明高明俊

类型:剧情动作悬疑运动导演:黄建新 状态:HD 年份:1994 地区:大陆 语言:国语 豆瓣:7.1分热度:1 ℃ 时间:2022-04-14 13:44:57

简介:详情  一部纯粹表现大陆黄土高原风味的文学电影,由大陆导演黄建新执导,台湾演员张世担纲扮演男主角五魁。全片制作严谨,阐事手法亦颇有味道,可惜片中很多仪式性的场面安排却有着《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浓厚影子,使本片的艺术价值打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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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纯粹表现大陆黄土高原风味的文学电影,由大陆导演黄建新执导,台湾演员张世担纲扮演男主角五魁。全片制作严谨,阐事手法亦颇有味道,可惜片中很多仪式性的场面安排却有着《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浓厚影子,使本片的艺术价值打了不少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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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夫人

    电影圈的跟风现象,由来已久。

    这在第五代导演身上,很明显。

    上世纪90年代,黄建新的作品和那个火热激情的时代一样,处处散发着新潮范儿。

    他被誉为“城市”导演。

    和其他同行钟情于对旧中国的书写不同,黄建新专注于对当下现实生活的“批判”。

    著名的“都市三部曲”,《站直了,别趴下》、《背靠背,脸对脸》、《红灯停,绿灯行》充满了对官场和社会风气的尖锐讽刺,颇具力道。

    但在1993年,他接拍了一部台湾人投资的电影《五魁》。

    讲述了一个发生在黄土高原的传奇故事。

    这在他的作品序列中,很“另类”。

    今天,夫人就为大家说说:

    这部由贾平凹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

    某日,柳家儿子结亲。

    短工五魁奉老太太之命,去背新娘。

    迎亲队伍行进在戈壁荒丘上,歇息时,只见尘沙飞扬,似有凶险。

    果然,白风寨的土匪们来劫亲了。

    识相的管家麻嫂当即上前,献上自己的金戒指。

    谁知二当家的劫了财,瞅见新娘的美貌,又想劫色。

    五魁带着新娘逃命,可他的飞毛腿抵不过马的四条腿,还是被围住了。

    刀架在五魁脖子上,新娘倒是很勇敢,称自己愿意跟他们走。

    管家赶紧跑去报信,五魁则失魂落魄。

    他觉得少奶奶救了他的命,而他授人之托,没完成任务,愧对新娘和柳家,因此决定去救她。

    入夜,五魁闯进白风寨。

    见大当家的是个没胡子,爱唱戏的“文人”。

    耿直的五魁表明来意,还获准大吃一顿。

    他谎称少奶奶是个下身没毛的白虎星,克夫。

    第二天,寨主拿了两碗放过毒的酒。

    先让狗喝,结果没走几步就死翘翘。

    五魁稍作犹豫便大口喝下,却安然无恙。

    原来,寨主只是考验他。

    念他是条有情有义,有胆有识的汉子,寨主放走两人,且声称白风寨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五魁欣喜万分,总算不辱使命,接回了少奶奶。

    可到柳家,才知事情不对劲。

    原来,得知少奶奶遭绑架后,少爷去拿家里的土枪欲拼命,不小心擦枪走火点燃弹药,一命呜呼。

    老太太见儿媳完好归来,就用一种奇特方法为她验身。

    确定她身子尚干净,心生欢喜。

    作为柳家的最高掌权者,她要给儿子办冥婚。

    于是,五魁抱着木头人,与少奶奶拜堂行礼。

    接着,红灯笼换作白的,办葬礼让儿子入土。

    从此,少奶奶过上了刚嫁人就守寡的苦日子。

    白天,把木头人摆在椅子上晒太阳。

    夜晚,伴着它入眠。

    穷小子五魁因对柳家有功,从短工变成长工,在磨坊做活。

    一次,少奶奶洗衣服,五魁帮忙倒水。

    无意中瞅见因她未系好衣领而露出的脖颈,有些神情迷乱。

    少奶奶瞬间意会,脸蛋变红,为转移话题,想给五魁洗衣。

    始知他无衣可换,就拿少爷的衣裤给他穿。

    老太太见之没责备,却在儿媳面前说要扣他两斗米。

    少奶奶不但要守活寡,天天和木头人度日,老太太还常常敲边鼓,提醒她别犯规矩。

    不甘忍受命运摆布,就只能逃跑。

    却被欠了柳家钱的父亲立马送来。

    眼见少奶奶整日愁眉苦脸,抑郁成疾,五魁前去宽慰。

    昏暗的灯烛下,少奶奶哭得梨花带雨,她紧紧抱住五魁……

    之后,少奶奶一心做着五魁带她走的美梦,五魁则萎靡不振。

    管家看出了两人的私情善意警告他,算命先生则称沾不得她。

    自知不该逾越规矩的他越发心烦意乱,意欲逃走。

    正在门口和少奶奶拥抱准备分别时,柳家人赶来。

    一群人抓了这对“狗男女”的现行。

    少奶奶进了祠堂接受惩罚,五魁被赶出鸡公寨。

    他们未来的人生,将怎样度过呢?

    朱熹在800多年前说了句名言:

    存天理,灭人欲。

    由之,天朝的女子,即便吃尽苦头,也要守身如玉。

    为的就是落个好名声,如果运气好,最好能立个贞洁牌坊。

    对女人贞洁的执念,像是流淌进了中国男人的血液,他们从骨子里便极在意。

    女人的“贞操”观,属传统父权、男权社会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共同构筑了华夏文明的宗法伦理秩序。

    可是,无视人的欲望,试图掩耳盗铃式地遮住人性,岂不是自欺欺人的勾当?

    再说,无论发生何种情况,都简单粗暴地让女人守寡,岂非惨无人道的做法?

    鲁迅在《狂人日记》里,曾犀利地问过:

    从来如此,便对么?

    少奶奶的“越轨”,和九儿、菊豆一样,是对祖宗规矩的有力反抗。

    影片结尾,走投无路的五魁摇身变为土匪头目。

    柳老太太(王玉梅 饰)被他“赐”了个全尸。

    她非常镇定,掷地有声地说了两字,然后从容上吊。她说:

    下贱!

    这样理直气壮地咒骂儿媳,无非是因她没能守住寡。

    试想一下,老太太守寡二十余年,至少她有儿子,儿子可以娶媳妇,将来能抱孙子,虽然日子难熬,但总归有盼头。

    可儿媳不一样,从嫁到柳家第一天起就守寡。

    白天黑夜守着一个木头人生活,生理、情感、精神,全无寄托,丝毫看不到活着的曙光,怎么守得住?

    可老太太无法理解和认同儿媳离经叛道的荒唐之举。

    显然,柳老太太深受封建礼教的毒害,她早已成了所谓父权、妇德这些宗法秩序的坚定维护者。

    好在老太太没白死,鸡公寨的村民们为她立了牌坊,且按时祭拜。

    只是,在荒芜寂寥的荒原上,这块贞洁石碑显得格外清冷。

    谁知道它能立多久?

    这个镜头充满了悲天悯人的生命关怀。

    说白了,老太太到死也不明白,她其实也是可怜人。

    一辈子被传统礼教囚禁,不但没一点反抗,还顽固地想要将悲剧延续下去。

    可以说,整个柳家大院,是封建礼教的缩影,人人身在其中而不自知。

    管家麻嫂(王馥荔 饰)、佣人六爷等,无不在竭力维护祖宗规矩。

    电影最后,五魁背着少奶奶离开了柳家大院。

    亦如他一年前背着她到柳家成亲时一样,但这样的“救赎”并未削弱影片的悲剧意味。

    要知道少奶奶在祠堂中,曾当着众人和祖宗的面被罚,被挑断脚筋以致于终生残疾。

    渴求欲望满足,想要重获自由的代价不可谓不高。

    代表既定威权的老太太虽然死了,但压迫少奶奶的传统势力倒下了吗?

    再说五魁,同样是背着少奶奶进出柳家,可一前一后,他已不再是先前的五魁。

    从憨厚老实重情重义的庄稼汉,成了在刀尖上过日子的土匪头目,蜕变为他憎恨的人了。

    土匪意指原始、荒蛮,边缘于主流人群,而人是社会性的动物,脱离不了社会。

    所以,他又能将少奶奶背往哪里去呢?

    这些,才是细思极恐的地方。

    有人说,黄建新拍了一部赶第五代趟儿的片子。

    确实是,这部电影从内容到形式,都很“张艺谋”。

    简直就是国师“红色三部曲”的集合:

    《红高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

    白风寨的土匪劫了迎亲的队伍,和九二的遭遇有些雷同;

    少奶奶不愿遵守老规矩而叛逆,与菊豆的“出轨”很神似;

    片中红白事等仪式性场景展现,无不突出红灯笼的意象。

    本来黄建新擅长的是都市小人物喜剧,不知怎么“跟风”了一部张艺谋式的西部片?

    相较他之前的新锐先锋,《五魁》缺少个人创意,带着第五代共有的西部风味。

    值得指出的是,第五代导演似乎很难绕开对女性命运,和传统文化的反思。

    正是艺术表现上披了太多别人的影子,使这部表现旧中国乡土传奇的影片,上映后未得到应有的关注。

    同样是西安电影制片厂的作品,这片和何平的《双旗镇刀客》取景地很像,编剧也都是杨争光。

    实际上,是在宁夏银川镇的北堡古城拍的。

    此处也是《大话西游》、《东邪西毒》等一批西部片的外景拍摄地。

    生于南京的作家张贤亮,曾在这里经营20年,只为兜售那一片荒凉。

    影片的构图很美,红色的主色配上大面积土黄色,每一帧都像是一幅画,大气、凝重而深沉。

    茫茫戈壁,黄土飞扬,加上苍凉的秦腔配乐,土匪们一袭羊皮褂子,骑着战马上演快意恩仇。

    要说缺点,有一点很突出。

    张世、顾宝明等人的台湾腔很重,与西北高原的民俗风情实在违和。

    另外,张世的块头勉强说得过去,可到底没有枭雄的那股霸气劲儿。

    他从开始时的老实本分,到后来突然变得强悍凶狠,转变有些唐突。

    他和王澜的碰撞更多是苦情戏的质感,和姜文、巩俐在《红高粱》中的表现相差甚远。

    黄建新导演坦言:

    拍这种片子我发现自己没有灵气,就是没有感觉……
    我一个最大的教训就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是有很大局限的。

    但总体而言,《五魁》是一部合格的第五代“行货”之作:

    全片在控诉吃人的封建礼教!倡导婚姻自由,追求人性解放。

    黄建新借助五魁点燃的一把大火,给世人敲响警钟:

    从来如此,便对么?

    (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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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冰
       文 / 沉冰
    无非是控诉封建礼教、倡导婚姻自由、追求人性解放,但拍得大气、深沉、凝重。故事简单,人物也不多,最可取之处是画面精美,每一个镜头都像一幅画,构图、用光、色彩都十分考究。音乐比起画面来稍逊一筹,渲染得不够。演员调度合理,拍摄手法多样,十分符合电影美学的要求。台词不多,每一句对推动情节发展、刻画人物形象都很关键。
    柳家大院里几乎人人都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包括太太:她的悲剧性在于到死也没能认识到自己人生悲剧的根源。守了二十年寡,不做任何反抗,反而想把这种悲剧延续下去,也不允许别人反抗。死后赢得的贞节碑也改变不了她令人唏嘘嗟叹的命运。她始终不能理解少奶奶所走的与她截然相反的路,直到少奶奶最终走出柳家大院,她被逼上吊时,还是如此,只说了一句“下贱!”此句实为点睛之笔,也符合人物性格的稳定性。
    片名似乎不应叫五魁,因为这个人物在片中并不十分突出,个性并不十分鲜明。反而是少奶奶意志坚定,不屈服于礼教束缚,与整个柳家大院甚至鸡公庄的人都形成鲜明对比。柳太太虽锁住了她的人,却锁不住她的心。由她坚定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从来不曾动摇,哪怕被砍断脚筋。
    太太在少奶奶被处治之后,眼睛是那样迷惘,那样无神,从这双眼睛里可以看出不可侵犯尊严背后是一颗干枯脆弱的心。她嘴里小声嘟囔着:“怎么就没守住呢?”这是对自己未能尽到责任的责怪,也是唯一的一次反思,可惜她受礼教荼毒至久、至深,这仅有的一次反思亦是徒劳。上吊前,五魁嘱咐下人为太太留个全尸,再一次表明太太的行为有着深刻的背景,故在惩罚之余应得到一丝宽恕。太太毕竟还帮少奶奶说了话,至少她心地还善良,只是在礼教的压抑下扭曲了。
    虽然最后五魁迎娶了少奶奶,整个影片的悲剧性却丝毫未减。少奶奶为争得这点自由付出了太大的代价:终生残疾,满门抄斩。而结尾那块贞节碑使影片的悲剧气氛更加不可动摇,而且使影片得到了升华,悲剧范围扩大到了全村甚至旧中国的整个社会。
    五魁把少奶奶背进柳家又背出柳家,这一照应却让人生出许多悲苦。背进时,已注定少奶奶坎坷的命运;背出时,五魁已不是那个五魁,少奶奶也不是当初那个少奶奶了,女主人公身残心亦碎,五魁的心也早让岁月磨硬。他们还能体味到原来的甜蜜吗?他们不过是履行心中的承诺罢了。这样的时代只能造就这样的结局,仅当事人无力改变那时的社会状况。
    张世在本片中的表现还算可以,其形象看起来老实巴交,很适合演长工。但这个人物开始非常懦弱,后来一下子变得强悍异常,略显唐突。最后看女主人公时眼神中应有一丝爱怜,不该只是凶狠和愤怒。
    女主角还行,稍木了点。
    王玉梅的表演可圈可点,不愧为老演员,经验丰富,十分老到,一出场就能看出当家太太的威严。深刻表现了人物的复杂心理,使人物不仅停留在丑恶面上,而让她更丰满。
    王馥荔跑了个龙套,因为只是配角戏份不多,也不出彩。编导都没有着力刻画。也许是她演太太太多了,怎么看都不像个下人,仿佛一不小心风头就可盖过太太。
    凡电影都十分注重细节,大院里的丫鬟一直穿红,结尾却于红袄外套了一件黑坎肩,预示了悲剧的发生。
    主创人员的精雕细琢使影片意境悠远。柳太太去了,柳家大院也化为废墟,但废墟上能否再建起高楼,戈壁悲歌能否化为田园牧歌却值得人们细细品味、思索。
    2002-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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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夫人

    放眼当代中国文坛,莫言必是NO1。

    但莫言之外,贾平凹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笔下浓浓的西北土腥味,较之前辈作家路遥、陈忠实走得更远。

    不过,贾老师的“绝活”,是写“性”:

    尺度之大,用力之猛,主题之深刻,令人惊叹。

    《废都》大概是其最有名的作品了,曾一度不能出版。

    夫人今天要说的,是《五魁》。

    因电影对原著的改编很大,我将从两者对比的角度分析:

    在新奇“重口味”的情和欲背后,暗藏着怎样丰富的人性。

    《五魁》始于陕北高原上“背新娘”的民俗。

    开头,“驮夫”五魁去背柳家的新媳妇。

    几个小伙在路上故意磨蹭,都想看新娘有多美。

    五魁更是兴奋,他对新娘的美貌和心善很倾慕。

    不想,途中却遭遇白风寨的土匪劫亲。

    逃跑未成,少奶奶被抓走。

    五魁自觉有愧,便独身闯入匪窝。

    发现这白风寨的头儿没有匪气,竟是斯文有加会唱戏的“帅哥”。

    他谎称新娘是白虎星(克夫)。

    一番“交涉”,寨主被五魁的胆识和重情义打动,两人安然释放。

    五魁从未想把新娘据为己有。

    他觉得少奶奶只有在柳家这种富裕的地主家,才能幸福。

    于是,果断将其背回。

    直到此处,小说和电影的情节基本相同。

    而最大区别,是柳家少爷的结局。

    小说中,获知新娘被劫持后,少爷带枪和一众人前去营救,回来时炸断了双腿。

    影片里,听到消息他急切地寻枪,意外点爆了炸药,当场身亡。

    虽说一伤残一死亡,但促成的结果一样:

    进了柳家,少奶奶苦不堪言。

    黄建新导演的改编,是让少爷早早归西。

    由此,少奶奶面对的,就只有婆婆一人。

    深受封建男权思想影响的柳老太太,厉害得很!

    她先让管家给儿媳验身,确定没被土匪玷污后,立马安排和儿子举行冥婚。

    接着,少奶奶只有一事可做,即抱着木雕的少爷守寡。

    试想,一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女子,这样没日没夜地孤寂凄凉,能熬过去吗?

    而在贾平凹笔下,则是另一番光景。

    失去双腿的少爷,因生理的残疾进而心理变态,愈发将强烈的欲望倾洒在少奶奶身上。

    性虐待与家暴并行,使她犹如活在人间地狱。

    尽管镜头和文字下,少奶奶在柳家的境况不同,一个寂寞难耐,一个身心皆被摧残,但本质相同,她失去了一个女人该有的尊严和自由。

    传统的妇道观念,要求女人死了丈夫就必须得守寡。

    片中柳老太太秉承祖宗规矩,死死地看守着儿媳。

    穷苦人家出身的少奶奶,一出嫁就意味着得接受夫家的一切,三从四德便是最高纲领。

    所以,小说里的少爷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话说卑微的穷小子五魁,将新娘背回后成了柳家的长工。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在他心里,既好看又心善的少奶奶,该像菩萨一样供着。

    呆在柳家,他就能合情合理地“躲”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见证“女神”的幸福时光。

    这样的心理,很符合五魁的身份,或许也和自卑的性格有关。

    骨子里对少奶奶极崇敬,他要做的就只是保护和仰望。

    可惜,他遥望到的,却是少奶奶的悲惨岁月。

    对此,忠勇憨厚身体健硕的五魁,岂能坐视不管?

    原著中,是少奶奶找到五魁诉苦,请求带她离开时,给老爷撞见了。

    由于她不守女人的“本分”,想一走了之,败坏柳家的名声。

    因此硬生生被打残,和少爷一样躺在了床上。

    电影里,眼见少奶奶逃跑不成而日渐抑郁,便主动前去宽慰,却没想到和如狼似虎的女神来了个顺理成章的亲密接触。

    这一下,少奶奶本已死寂的心又复苏了,她更依赖五魁,期盼着早日逃离柳家大院。

    但五魁终究是卑微的,他很犹豫,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拯救者,像是张艺谋《红高粱》中的“我爷爷”那样,可以一不做二不休。

    只是事已至此,由不得人了。

    影片中,五魁有着严苛的道德谴责,他觉得自己太冲动,禽兽不如,不应该碰少奶奶,因羞愧难当,意欲离开。

    正在两人拥抱分手时,被柳家人团团包围,“私情”曝光。

    少奶奶在祠堂里百余人的众目睽睽下,被挑断足筋以致残废。

    之后被囚禁,生不如死。

    五魁则被赶出柳家。

    始终关心少奶奶命运的五魁,本想投靠白风寨,谁料已让官府剿灭,成了一片废墟。

    走投无路,他仅用一年时间便化身为土匪头目杀入柳家。

    老太太被赐全尸,上吊自杀。

    临死前还在困惑,儿媳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守个寡?

    五魁像当初进门一样,背着“女神”出走。

    这样的开放结局,给观众以希望和想象空间。

    或许,“癞蛤蟆”和“天鹅肉”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以说黄建新的改编,是本着删繁就简的原则。

    大大略去了少奶奶在柳家遭到的非人待遇,在极度的性压抑和身心摧残之下,并未怎么描述她无法安放的欲望是如何地炽烈。

    五魁虽卑微,但也算是个“正常”人,他并非一直“不近”人情地躲闪,还是“体贴”了少奶奶一回,且最终以土匪的面目将其解救。

    两个核心人物的形象塑造均较扁平,叙事线索也很清晰,拍摄手法“中规中矩”,大体可看作是简化版“张艺谋”(《红高粱》、《菊豆》)。

    电影的主题,在揭示封建男权体系对女性的压制。

    柳老太太是权力的化身,她被五魁赐死,也就意味着反叛“斗争”的某种“胜利”。

    相比电影的简化处理,原著里少奶奶的处境要悲惨得多。

    她在柳家饱受折磨,五魁看不下去,就放了一把火,慌乱之中两人乘机逃走。

    在偏僻的山谷里,筑屋起灶,过着归隐生活。

    本以为他们会成为神仙眷侣,或是被解放军救出,然而故事走向,既不武侠也不“红色”,而是非常令人难以“理解”。

    五魁仍是一根筋,他坚持要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界墙。

    从而,“桃花源”变成了“尼姑庵”。

    他细心地侍奉少奶奶,管吃管喝,却无视她的屡次暗示。

    尽管五魁不傻,并非不清楚她的诉求,但他只会执着地“供奉”女神,任由少奶奶被欲望驱动得烦躁不安而装作看不见。

    或许是良心发现,送了只叫“四眼”的狗,帮她消解寂寞。

    可居然瞧见了少奶奶和狗在被窝里难以启齿的一幕。

    五魁彻底崩溃了!

    一直以来,他精心呵护女神的全部努力,仿佛瞬间被击碎了。

    他无法忍受眼见的事实,设计杀死了四眼。

    少奶奶漫长生命里唯一的星星之火,被五魁扑灭了。

    她那破如漏屋四面透风的悲苦人生,也已到了尽头。

    少奶奶抓花脸蛋,跳崖自尽!带着无比的羞愤,和对人世的绝望!

    这样的“结尾”,在第五代导演的作品中很常见。

    《菊豆》中,菊豆用一把火烧了杨家大院,自己也被烧死其中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里,颂莲目睹了三姨太被关进“死人屋”的惨剧后来变成了疯子;

    刘冰鉴的《砚床》中,玉莲在少爷死后,伴着砚床和老宅足不出户地守了四十年寡。

    《五魁》中的少奶奶和她们一样,都是无法掌控自身命运,如一叶浮萍飘荡在尘世。

    在人性欲望、道德伦理、宗法秩序等交织的复杂情境中,她们一心想得到拯救,但无不悲惨凄苦地走完一生。

    既然得不到外界拯救,也寻求不到自我拯救的途径,就只能以毁灭的方式获得救赎。·

    而五魁的往后余生,又该如何度过呢?

    失去了仰望的女神,其原本的“扭曲”心理更加不可理喻。

    他从憎恨土匪之人蜕变为土匪头目,一年内抢了11个新娘作压寨夫人。

    她对女人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从卑微谨慎,甘做道德卫士远远地尊崇,将所爱之人视为“神”来膜拜,到抛弃条条框框,把女人当玩物来戏弄,沦为实现肉体狂欢的工具,从对女人的极端敬慕滑向极端玩弄。

    可以说,五魁每每用他认为最好的方式,给他目为圣洁如菩萨的女人以呵护,实际上却一次次将她推向痛苦的深渊。

    直到少奶奶跳崖自尽,看似“好心”的五魁,也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五魁的性心理,扭曲、变态、极端。

    若非如此,以他的胆识和重情义,完全有能力自立门户,给少奶奶欢愉和幸福。

    而不是一味因笨拙的“好人”模式,陷她于重重困境中。

    小说里有段五魁的自白,道尽了这种“极致”的性心理:

    这只蚊子或许是刚才在墙那边叮咬过了女人的,现又叮咬了自己,两人虽然分住了两处,血却在蚊子的肚里融合一体了吧。再幻想:如果自己能变成个蚊子就好了,那就飞过去,落在她的脸上叮她,这叮当然不要让她疼的,那该多好哩……

    五魁宁愿拿一只蚊子来意淫,也不想对女神有半点造次。

    何止是卑微,觉得自己配不上,而是他不忍打碎因神化女性制造的梦幻。

    因此,才极尽扭曲、变态、极端之能事。

    简而言之,在贾平凹的观念里,女人是“神”,凡人不配拥有,只该去膜拜和保护,不得靠近。 

    品读《五魁》,深感贾平凹用他粗粝感十足又别具深情的文字,让我们在同情女主不幸遭遇的同时,也被少奶奶原始欲望求之不得的痛苦而惊醒。

    更为五魁这个极为立体的人物“震碎”三观:

    一个穷苦单身汉,怎样一步步从崇敬女人的极端卑微,再到戏耍女人的极端放浪,其中释放的人性张力何其触目惊心!

    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提诺说:

    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这已经是很客气了,佛家的《地藏经》讲得更彻底:

    南阎浮提众生起心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

    简单翻译下,人活在世上,无时不刻在造业啊。

    (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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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净瓶仙人掌

    电影《五魁》根据贾平凹的同名短篇小说改编。n电影是小说的if线:少爷被炸死,女人与少爷的木雕半身像完婚,女人不堪苦闷求五魁带他走。小说则是少爷没被炸死,但被炸断双腿,从此性情乖僻,后来买下两个粗笨丫环用来架着他和女人“做那个事”。女人不堪其辱求五魁带她走。

    n一、小说五魁n电影的主要看点在于当着丈夫的木棍化身ntr,尤其是女人和五魁缠绵打滚时把木棍戳下去的那一下,红床单上一大块黑木雕一只小白脚。

    n在小说中,五魁始终把自己与女人置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把女人当做观音而不敢亵渎。五魁独闯白风寨的时候是抱着赴死的心去的,只求将女人感动一回,永远记得有他这么个人。在女人婆家当长工期间,五魁许愿把自己的双腿给了断腿的少爷,好让女人过上正常的日子,又或者一边为女人的婆家卖力干活,一边咒老爷少爷早点死,这样女人就能继承家业再找一个好人家,等等。n五魁纵火救走女人后,女人心里已经把自己许给五魁,五魁克制性欲,好比木头,并不与女人亲热,只当自己是女人的哥哥,甚至想要把女人送还白风寨当压寨夫人。直到五魁看见女人和狗子四眼同寝,设计弄死狗子。女人于是抓破自己的脸,坠崖自杀,含恨而死。在诸多的充分的扭曲心理铺垫下,五魁最后当土匪强抢民女,张力极强。n比起小说,电影在失去了大量的象征和心理描写的同时,加入的偷情和逆袭复仇元素以及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这使得本片落入俗套。

    n二、冥婚(?)n本片优点在于导演了一段冥婚(?)场面。n纸钱下雪似的扬起落下,一支黑白相间的队伍举办着很安静的一种礼仪。他们踏着噼里啪啦的红鞭炮,穿过路两旁的白灯笼,前面的洒纸钱,队伍中段的举白幡,后面的抬大红棺材、抬白轿子红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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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導自演

    黄建新的作品从“先锋三部曲”后就带给人们与其他第五代导演风格迥异的感觉。《黑炮事件》对官僚主义的批驳,《错位》用后现代主义构筑的对人性的俯视,《轮回》对新时期社会愤青的关怀……

    来到90年代,黄建新一系列“六字审视片”诞生,可以说将中国市场经济体制目标提出后的社会发展,从上到下审视了个遍。你根本在这几部作品里看到的只有别致与另类,与同期的第五代导演相比他是独树一帜。而诞生在这期间的《五魁》将视角来到黄土高原,第五代导演的福地。

    《五魁》改编自贾平凹同名小说,从文学剧本的来源便可知黄建新要在黄土高原现身说法了。剧本到叙事结构、摄影风格再到主题表达上,纯正的第五代导演风味。也许黄建新更是要证明自己不是不能拍“封建礼教”而是他在现代的都市题材也同样能表达。《五魁》应当是黄建新更佳感兴趣的本子,也是他更想要表达不同于其他导演的“封建礼教”压制下的憋屈,因此与其说黄建新是在随大势转型,他更是在给自己找类型片探索的灵感。

    不少评价将它与《大红灯笼高高挂》有不少相似之处作为参考进行贬值。这纯属是无稽之谈,那个年代抨击“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的确是张艺谋的拿手菜,咱们也是靠这个走出国门的。但黄建新对于黄土高原的理解不仅仅局限于原著,也不追求用庄重压抑的构图与色彩来表达,他精准把握人物的内心情感,且大胆启用非本土生活经验的演员。其中三位台湾艺人张世、高明骏、顾宝明都贡献出几乎无反差的演绎。张世的台湾腔明显,但没有启用配音,因为他身上的气质的确有高原男子气概,而原声的表达反而让他更具有戏剧性,一个外表老实,内心又有些谨慎的人物性格,被他表现的非常具象,因此一个将自己与身后黄土融为一体的台湾演员,真的不可多得,腔调反倒没有什么影响了。

    因此黄建新在创作上不会限制任何资源是值得称道的。

    其次是对于“性压抑”的主题表达。

    剧情的设计可以说非常巧妙,当即将过门的柳家少奶奶在遭遇土匪时,此时运用交叉蒙太奇,展示柳家的烛台上蜡烛接连熄灭的画面,这里的隐喻蒙太奇也暗示了后面少爷意外炸死,柳家绝后,少奶奶守活寡的悲剧事实。柳太太也在少奶奶过门后,依照旧例用木头人代替少爷,准备让一个贞洁少女与木头人共枕余生。

    老太太中年丧夫,她守寡二十年,眼看儿子要娶妻入室,结果儿子又意外死亡,内心必然是无法接受。 这种双重打击使她也将这种心理强加给儿媳,传统的观念更得让她这么做,在传统的观念里,娘俩就是要一同面对残酷现实。老太太面对少奶奶守寡意志的不坚定,发出疑问:“我守了二十年的寡,她怎么就守不住呢?”老太太却忽略了自己是在与丈夫有了儿子以后,丈夫才走的,而少奶奶却是连过门的丈夫面都没见一面,两人没有爱意,被安排进没有幸福的婚姻里。而五魁拯救了她,避免成为压寨夫人,五魁又被安排在柳家做工,面对一个气血方刚的男子在眼前成天转,试问谁能有心守寡呢?这就是在传统面前年轻人的无奈,老太太作为被封建伦理支配过了一生的人,内心再怎么不平衡,一辈子也过来了,错的不是老太太某个人,正是压抑着一群人的愚昧时代,封闭的地域环境。

    五魁的内心成分更加复杂,他也不甘看着柳少奶奶在这种环境下过活一辈子,柳少奶奶待他亲近,使他对柳少奶奶由开始背她过门时的心生情愫逐渐发展为爱意盎然。他同样是一个高级的“性压抑者”在不敢触碰的警戒线徘徊。

    最终两人捅破窗户纸,一个是吃苦耐劳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个是被传统压抑的黄花姑娘。他们的爱情在最后相拥的那一刻,已经是伟大的胜利。

    黄建新对于本片把握的不稳定性也很明显。

    黄建新说:“拍这种片子我发现自己没有灵气,就是没有感觉……我一个最大的教训就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是有很大局限的。”但是《五魁》中没有一个空间是真实的,所有的转场,组接的时空都是虚假的,但这些虚假创造了心理上的真实。影像上将有生命力的事物完全剔出影片,并将土匪杀人和被杀的场面全部省略,观众看不到过程,只有结果,大量的空挡和结果的组接,这就是《五魁》的一个基本的结构方式。或许黄建新并不熟悉这一类型的影片,之后他也未再尝试过这类的影片,但《五魁》从一个反面证明了黄建新的风格,从创造意向这一点上说,《五魁》和黄建新的其他影片是有许多共同之处的。

    黄建新拍惯了“城市题材”而对于西部片类型,张艺谋已经太成功了,因此被人调侃缺失个人特色也是无可奈何。但黄建新肯突破,肯寻求好剧本的创作热情与本片的别样表现,也为中国影片贡献一部无法复制的经典。

    黄建新也因此证明了自己是第五代导演里将普遍性(驳古)寓于特殊性(讽今)十分出色的一名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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