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伦坡是我的神,小时候看1960年的《亚瑟屋的倒塌》(厄舍府的崩塌),就惊艳震撼,从六月就开始期待Netflix拍的《the fall of house usher》剧集,终于等到了,这个片子是基于爱伦坡故事框架之上的2023年故事,更加的疯狂和沦丧。一群带着精神疾病基因缺陷的疯子,无视世间的道德伦理,灵活巧妙的游走在法律的间隙深谙血与金之道创造着巨额财富,在白骨之上建立的通天之塔一瞬倒塌覆灭的故事。作为恐怖片,太多的对白和铺陈筛掉了不少期待大场面的观众,但是看下去,很多台词听着就毛骨悚然,这种恐惧不同于血浆和吓人特效,那时让你身临其境,恐惧到骨子里,甚至更甚于1960年的老片。因为,片子里疯子描述的世界,我们就生存于此啊… …
C·奥古斯特·杜潘(C. Auguste Dupin),爱伦·坡小说中的侦探角色,在《莫格街凶杀案》(The Murders in the Rue Morgue),《玛丽·罗热疑案》(The Mystery of Marie Rogêt)与《失窃的信》(The Purloined Letter)登场。制药公司弗特纳多Fortunato的名字,取材自《一桶白葡萄酒》(The Cask of Amontillado),故事中被封墙的受害者就叫Fortunato。
Come! let the burial rite be read——the funeral song be sung!——
An anthem for the queenliest dead that ever died so young——
而罗德里克·亚瑟母亲伊丽莎Eliza的名字,是来自爱伦·坡母亲Eliza Poe,她的遭遇自然是《过早埋葬》(The Premature Burial),埋葬她时罗德里克朗诵的是诗歌《丽诺尔》(lenore)。药物Ligodone,则是《丽姬娅》中的Ligeia,一个与死亡对抗的美丽女子。而罗德里克和玛德琳,正是《厄舍府的倒塌》(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的主人公。在跨年夜他们遇到的神秘酒保弗娜,名字verna是raven的字谜,也就是乌鸦。她的酒吧里有着《黑猫》《乌鸦》和《梅岑格施泰因》元素构成的花窗,也有《一桶白葡萄酒》,最重要的是右上方还放着爱伦·坡的相片。
第二集The Masque of the Red Death,不论是名字还是结尾恐怖的酸雨舞会都对应着《红死病的假面具》,佩罗的全名也是小说中举办舞会的Prospero亲王。贯穿全剧始终的1979年回忆线,亚瑟兄妹不遗余力对抗的高管鲁弗斯·格里斯沃尔德与现实中诽谤歪曲爱伦·坡的Rufus Griswold同名,兰道Landor制药公司来于《兰多的小屋》(Landor's Cottage),科学家梅策则是《梅岑格施泰因》(Metzengerstein)。
弗雷德里克·亚瑟与女儿摆弄瓶中船时所说的虎鲸,参考了《亚瑟·戈登·皮姆的故事》(The Narrative of Arthur Gordon Pym of Nantucket)中捕鲸船的船名,亚瑟家族律师亚瑟·皮姆的名字和环球经历也来源于此。而弗雷德里克的名字与《梅岑格施泰因》中骑马入火而亡的梅氏男爵同名,他的妻子莫雷娜直接采用了小说《莫雷娜》(Morella)标题,女儿丽诺尔便是《乌鸦》中永不复焉的丽诺尔。
I was a child and she was a child,
In this kingdom by the sea;
But we loved with a love that was more than love —
I and my Annabel Lee;
With a love that the winged seraphs of heaven
Coveted her and me.
第三集Murder in the Rue Morgue,卡米尔·莱斯帕纳耶的死法和名字Camille L'Espanaye,以及案件发生地医药公司的缩写名Rue都直接来自《莫格街谋杀案》,而弗娜假扮保安时所戴名牌上的名字LE BON是小说中被怀疑的银行职员阿道夫·勒邦。卡米尔的男助手托比之名出自《千万别和魔鬼赌你的脑袋》(Never Bet the Devil Your Head)。1979年回忆幕中,罗德里克为妻子念了爱伦·坡的诗《安娜贝尔·李》(Annabel Lee),诗中描述That the wind came out of the cloud by night,Chilling and killing my Annabel Lee一阵狂飙起自云间,在黑夜,冻毙了我的安娜贝尔·李。
第四集,The Black Cat《黑猫》,墙壁中黑猫的作祟故事。莱奥男友的名字朱利叶斯,出自爱伦·坡未完成的长篇小说《罗德曼日记》(The Journal of Julius Rodman)。1979年回忆线中文件签名里的布雷维特,是《被用光的人》(The Man That Was Used Up)中约翰·A·B·C·史密斯的军衔奖称。
The night—tho' clear—shall frown—
And the stars shall look not down,
From their high thrones in the heaven,
With light like Hope to mortals given—
第五集,The Tell-Tale Heart《泄密的心》,一颗死了却依然跳动让人发疯的心脏。维多琳Victorine LaFourcade,名字来自《过早埋葬》中法国活埋事件的主人公,她女友Dr. Alessandra Ruiz亚历山德拉·鲁伊兹的名字,源于爱伦·坡1835年仅完成部分的戏剧《波利希安》(Politian)。开场葬礼上所念的,是爱伦坡的诗《亡灵》(Spirits of the Dead)。
第六集,Goldbug《金甲虫》。罗德里克的两颗宝石,第二集玛德琳的埃及收藏,灵感都来源于《与一具木乃伊的谈话》(Some Words with a Mummy)。帖木儿的名字来自诗歌《帖木儿》(Tamerlane),而她看到二重身的死法灵感来自《威廉·威尔逊》(William Wilson),这也是她丈夫William 'Bill-T' Wilson的名字。弗娜冒充的病人名为克莱姆,采用了爱伦·坡妻子弗吉尼亚·伊莉莎·克莱姆·坡(Virginia Eliza Clemm Poe)的名字。而她的地址,写着1849 REYNOLDS STREET,这对应了传说中1849年爱伦·坡死前曾浑浑噩噩地重复念着“Reynolds”一词,但没人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In a strange city lying alone
Far down within the dim West,
Where the good and the bad and the worst and the best
Have gone to their eternal rest.
第七集,The Pit and the Pendulum《陷坑与钟摆》,弗雷德里克的腰斩死法,第六集时母女俩也在电视上观看了罗杰·科曼电影版《陷坑与钟摆》。他对妻子的虐待和拔牙出自《贝蕾妮丝》(Berenice)。弗娜向玛德琳朗诵的,是《海中之城》(The City in the Sea)。
Open here I flung the shutter, when, with many a flirt and flutter,
In there stepped a stately Raven of the saintly days of yore;
Not the least obeisance made he; not a minute stopped or stayed he;
But, with mien of lord or lady, perched above my chamber door—
Perched upon a bust of Pallas just above my chamber door—
爱伦坡作品搬到现代背景也拍得有声有色的,美国哥特的浪漫基因碰撞多元文化倒也不算违和。
首尾Eliza、Rodrick和Madeline之死对应 《厄舍府的崩塌》,Prospero 《红死魔假面舞会》,Camille《莫格街凶杀案》,Napoleon 《黑猫》,Victorine《泄密的心》,Tamerlane《威廉·威尔逊》,Frederick 《陷阱与钟摆》,Rufus《阿芒提拉多的酒桶》,《金甲虫》意象一闪而过,拔下的牙齿让人想起《贝蕾妮斯》。更不必说那显而易见的原句台词,《亡灵》、《乌鸦》、《梦中之梦》、《安娜贝尔李》…大体而言这些作品被串联得相当不错,诸如AI和Cleopatra这样的细节也都一一回收,所以作为坡粉观感很舒服,仿佛观影过程也是一种文学解谜小游戏。nn从恐怖故事角度出发倒算不上出彩,虽然氛围渲染得不错,但惊吓场面还是较为依赖jump scare,死法和造型设计倒是也都挺有意思,只不过出现得多了也就没感觉了,无非“哥们姐们又来老爹这儿刷脸啦”。大体气质偏向于古典恐怖,毕竟有原作故事打底,起码俩老头在老宅里喝酒讲着有关死亡的故事味道就很对。
n角色的塑造也还是不错的,女性角色都要比男性角色出彩一些。Verna大概正是那只乌鸦,而在这里乌鸦便是死神——她并不是无情的屠夫,时隔多年前来索取她的报酬,在带走Usher家的孩子之前总还会给出选择,只可惜这个家族早已朽烂,也唯有那位名为Lenore的少女能在回到天使怀抱之前得到些许慰藉并且安然离开。Verna的确是美丽的、慈悲的,倒是很贴合爱伦坡对于死亡的描绘,从这点出发她真的是一个顶顶浪漫的角色。而Madeline从 《厄舍府的崩溃》里的鬼魅幻影变成一个真正的狠角色也令人惊喜:她可能是 Cleopatra ,她不允许男人压过她,她聪明、骄傲、果敢、狠辣,很多时刻她做出卑鄙的选择,但从结果来看她总是胜者。或许Annabelle Lee是她的对照组,因为这位红发美人就是传统定义中“贤妻良母”的化身,心存正义并理想主义但又柔弱而惹人怜爱(我觉得Madeline x Annabelle Lee的GL真的很好吃),怪不得Rodrick没有与其他露水情缘再婚,颇有“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意思。而Lenore就是Annabelle Lee的延续,美好而纯洁的女性却心碎、坠入死亡的怀抱,齐活了,这就是爱伦坡笔下的至美。
因为放到了现代背景这个家族狼人杀(x)的故事的确很《继承之战》,也很明显地能从角色的族裔性向设置上感受到自由派口味,这些设计本不会影响故事的走向,所以我觉得能让Usher家的孩子以及Dupin是少数族裔和LGBTQ都是可爱的可能性。当然也能在大段化用爱伦坡诗作的台词里寻找一些社会思考,比如Madeline饮下杯中酒时那段慷慨陈词…嗯,很棒的台词(但不支持资本家甩锅哈)与一流的表演。所以说Rodrick的财富不仅没能喂养孩子们反而把他们挖空榨干,但倒霉的犟骨头Dupin却能回到他那由爱意滋养支撑的家中,而倒下一个Usher家族总还有千万个Usher家族垄断着什么压榨着什么扼杀着什么。你们资本主义坏啊!
总体看下来还是蛮喜欢的,一下想起了《征服者爬虫》:
这出戏真是五光十色——n啊,常记心头。千万莫忘!n人群不停追逐“幻影”,n伸手捕捉,永远失望,n绕圈回旋地兜来兜去n始终回到同一地方,n剧中情节多的是恐惧和罪恶,n有的是疯狂。
爱伦坡是我的神,小时候看1960年的《亚瑟屋的倒塌》(厄舍府的崩塌),就惊艳震撼,从六月就开始期待Netflix拍的《the fall of house usher》剧集,终于等到了,这个片子是基于爱伦坡故事框架之上的2023年故事,更加的疯狂和沦丧。一群带着精神疾病基因缺陷的疯子,无视世间的道德伦理,灵活巧妙的游走在法律的间隙深谙血与金之道创造着巨额财富,在白骨之上建立的通天之塔一瞬倒塌覆灭的故事。作为恐怖片,太多的对白和铺陈筛掉了不少期待大场面的观众,但是看下去,很多台词听着就毛骨悚然,这种恐惧不同于血浆和吓人特效,那时让你身临其境,恐惧到骨子里,甚至更甚于1960年的老片。因为,片子里疯子描述的世界,我们就生存于此啊… …
“有一样东西我一直想要教他们(亚瑟家的孩子)就是“转换的艺术”,当生活给你柠檬时…”
“拿它做柠檬水?”检察官随意插嘴道(英语常用俚语,当生活给你柠檬,就拿它做柠檬水,意思是当生活给你苦难,你要用积极的态度把它转化为甜蜜)
停顿一下,“不,首先,在各种媒体上造势,让人们相信柠檬非常稀缺,这只有在你囤积了柠檬,控制了攻击的情况下才有效。然后再展开媒体闪电攻势,宣传自己有柠檬才能表达“我爱你”,是订婚或结婚周年纪念日的必需品,玫瑰老套了,柠檬才入时,广告牌上宣传去除非你有柠檬,否则他她就不会跟你上床,再联手戴比尔斯这种钻石品牌,限量版的柠檬手镯,发黄的钻石就美其名曰“柠檬糖”,让苹果公司将它们新的操作系统命名为OS柠檬,“O”上要带个读音符号,有机柠檬定价要高百分之四十,去采购冲突的高百分之五十,,让柠檬说客们占领国会大厦,让卡戴珊家的某个女人在曝光性爱录像里吮柠檬角,,让蒂莫西夏勒梅去戛纳时穿柠檬鞋,在社交媒体上发送标签运动,形容词不用酷、赞、令人惊叹,不,而是用“柠檬”。“你看那部电影了吗?”“你去那场音乐会了嘛?”“真是柠檬极了”,比莉艾莉什“我的天啊 标签…柠檬”让奥兹医生建议一天吃四个柠檬,并用一支柠檬保健品栓剂来排毒,因为毒素是最吓人的,接着再将柠檬种子专利化,写一行遗传密码,让柠檬更像女人的胸部,你掌握胸型柠檬DNA序列的基因模式,进行交叉授粉,把那些种子撒香野外,然后在那个遗传密码出现在农民的田里时,再起诉农民侵权,坐着就有几百万美元轻松进账,等你赚够了,转手再把这一系列生意以几十亿美金的价格卖掉。然后,时候到那时,你才做他妈的柠檬汽水。”
“…… ……”
厄舍府的崩塌缝合了好多爱伦坡的作品,看到后面反而从单纯看剧变成了带有目的去观察谁的行为对应哪部作品了
小弟派对的死呼应红死魔的宴会
被猩猩杀死的小妹和莫格街谋杀案有一点点关联,凶手都是大猩猩
还有游戏投资男对应很经典的黑猫,当时看的时候还担心他伴侣被他杀了不过还好没事
黑人女一直听到心脏工具的机械声应该是泄密的心
之前一闪而过玛德琳和乌鸦对视了
一开始从棺材里爬出来反而变成了兄妹的母亲
还有那个喜欢给健身操老公安排剧本的大姐的项目叫金甲虫
大姐觉得那个和自己穿着一样绿衣服逐渐取代自己的女人性转了威廉威尔逊,但是为啥在发布会误伤砸到小妈呀小妈挺可爱的惨惨的。后面在房间里到处找那个女人要杀了她像威廉威尔逊要决斗杀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最后敲碎了最后一块镜子消灭了对方自己也死去了
莉诺在给她母亲放蛇坑与钟摆,一部改编爱伦坡的老电影
后面那个废物绿帽癖大哥不停给他躺在病床上的老婆乱用药,最后开始拔牙就明白过来是对应贝蕾妮丝了
最后大哥在建筑爆破中被腰斩就是陷坑与钟摆
最后一集终于点出蒙特亚葡萄酒了,一开始就觉得男主和上司的关系很符合
还有一些人名的对应,那个处理事情看起来很令人安心的老头艾瑟皮姆应该是亚瑟戈登皮姆,黑人侦查员奥古斯特杜邦是莫格街谋杀案里面的那个侦探的名字
剧里出现了几首爱伦坡的诗,有印象的是海中之城和安娜贝尔李
整个剧的主线,罗瑞克和奥古斯特对话过程来自地下室的敲击声,钟摆,雷声等还原厄舍府的崩塌原著讲故事的场景还是不错的,爱伦坡书粉狂喜
提到美国奇幻恐怖文学,爱伦坡和洛夫克拉夫特是两座绕不过去的高峰。近些年来,随着电子游戏和大众传媒的助力,洛夫克拉夫特以及他所创立的“克苏鲁神话”体系逐渐被大众所知,而在最初深深影响了洛夫克拉夫特的爱伦坡却依然十分小众。
而克苏鲁神话的另一种改编方式,就是将这个体系中的怪物设定单独抽离出来运用到电子游戏等内容中,但这又往往会令没有了解过克苏鲁神话的人群产生误解,以为洛夫克拉夫特只是一个能写出各种奇怪设定,但却并不恐怖的二流小说作家。
作为新世纪最为亮眼的恐怖导演之一,迈克·弗拉纳根热衷于在作品中玩弄真实与虚幻的界限,用创伤和血腥勾勒形色各异的惊骇奇谈。从原创到衍生再到改编,拍摄《睡梦医生》的迈克·弗拉纳根就像是恐怖界的丹尼斯·维伦纽瓦完成着超乎寻常的任务,而在和网飞合作的几年时间里,他大胆的名著改编系列大获成功,唯一可惜的是第二季《鬼庄园》导演组过于杂乱而质量下滑。
时隔三年,从雪莉·杰克逊 的《邪屋》亨利·詹姆斯的《螺丝在拧紧》,再到这次埃德加·爱伦·坡的《厄舍府的崩塌》或者说是短篇小说合集,毫无疑问迈克·弗拉纳根恢复了系列的往日活力,用大量爱伦·坡小说元素描绘了一个医药犯罪家族被恶魔追讨血债的寓言故事。
Once upon a midnight dreary, while I pondered, weak and weary,
Over many a quaint and curious volume of forgotten lore—
While I nodded, nearly napping, suddenly there came a tapping,
As of some one gently rapping, rapping at my chamber door—
"'Tis some visitor," I muttered, "tapping at my chamber door—
Only this and nothing more."
首先说说剧集里各式各样的爱伦·坡,第一集被命名为A Midnight Dreary,取自爱伦·坡创作的诗歌名篇《乌鸦》(The Raven),也如标题所言故事便从一个阴郁的子夜开始。掌管着弗特纳多Fortunato制药公司的罗德里克·亚瑟在破旧腐败的亚瑟老宅中静坐,等待着他一生的对手C·奥古斯特·杜潘到来,此时此刻他要承认自己的罪行,回顾和药物利果多恩Ligodone的历史,以及自己六个孩子离奇死亡背后的真相。
C·奥古斯特·杜潘(C. Auguste Dupin),爱伦·坡小说中的侦探角色,在《莫格街凶杀案》(The Murders in the Rue Morgue),《玛丽·罗热疑案》(The Mystery of Marie Rogêt)与《失窃的信》(The Purloined Letter)登场。制药公司弗特纳多Fortunato的名字,取材自《一桶白葡萄酒》(The Cask of Amontillado),故事中被封墙的受害者就叫Fortunato。
Come! let the burial rite be read——the funeral song be sung!——
An anthem for the queenliest dead that ever died so young——
而罗德里克·亚瑟母亲伊丽莎Eliza的名字,是来自爱伦·坡母亲Eliza Poe,她的遭遇自然是《过早埋葬》(The Premature Burial),埋葬她时罗德里克朗诵的是诗歌《丽诺尔》(lenore)。药物Ligodone,则是《丽姬娅》中的Ligeia,一个与死亡对抗的美丽女子。而罗德里克和玛德琳,正是《厄舍府的倒塌》(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的主人公。在跨年夜他们遇到的神秘酒保弗娜,名字verna是raven的字谜,也就是乌鸦。她的酒吧里有着《黑猫》《乌鸦》和《梅岑格施泰因》元素构成的花窗,也有《一桶白葡萄酒》,最重要的是右上方还放着爱伦·坡的相片。
第二集The Masque of the Red Death,不论是名字还是结尾恐怖的酸雨舞会都对应着《红死病的假面具》,佩罗的全名也是小说中举办舞会的Prospero亲王。贯穿全剧始终的1979年回忆线,亚瑟兄妹不遗余力对抗的高管鲁弗斯·格里斯沃尔德与现实中诽谤歪曲爱伦·坡的Rufus Griswold同名,兰道Landor制药公司来于《兰多的小屋》(Landor's Cottage),科学家梅策则是《梅岑格施泰因》(Metzengerstein)。
弗雷德里克·亚瑟与女儿摆弄瓶中船时所说的虎鲸,参考了《亚瑟·戈登·皮姆的故事》(The Narrative of Arthur Gordon Pym of Nantucket)中捕鲸船的船名,亚瑟家族律师亚瑟·皮姆的名字和环球经历也来源于此。而弗雷德里克的名字与《梅岑格施泰因》中骑马入火而亡的梅氏男爵同名,他的妻子莫雷娜直接采用了小说《莫雷娜》(Morella)标题,女儿丽诺尔便是《乌鸦》中永不复焉的丽诺尔。
I was a child and she was a child,
In this kingdom by the sea;
But we loved with a love that was more than love —
I and my Annabel Lee;
With a love that the winged seraphs of heaven
Coveted her and me.
第三集Murder in the Rue Morgue,卡米尔·莱斯帕纳耶的死法和名字Camille L'Espanaye,以及案件发生地医药公司的缩写名Rue都直接来自《莫格街谋杀案》,而弗娜假扮保安时所戴名牌上的名字LE BON是小说中被怀疑的银行职员阿道夫·勒邦。卡米尔的男助手托比之名出自《千万别和魔鬼赌你的脑袋》(Never Bet the Devil Your Head)。1979年回忆幕中,罗德里克为妻子念了爱伦·坡的诗《安娜贝尔·李》(Annabel Lee),诗中描述That the wind came out of the cloud by night,Chilling and killing my Annabel Lee一阵狂飙起自云间,在黑夜,冻毙了我的安娜贝尔·李。
第四集,The Black Cat《黑猫》,墙壁中黑猫的作祟故事。莱奥男友的名字朱利叶斯,出自爱伦·坡未完成的长篇小说《罗德曼日记》(The Journal of Julius Rodman)。1979年回忆线中文件签名里的布雷维特,是《被用光的人》(The Man That Was Used Up)中约翰·A·B·C·史密斯的军衔奖称。
The night—tho' clear—shall frown—
And the stars shall look not down,
From their high thrones in the heaven,
With light like Hope to mortals given—
第五集,The Tell-Tale Heart《泄密的心》,一颗死了却依然跳动让人发疯的心脏。维多琳Victorine LaFourcade,名字来自《过早埋葬》中法国活埋事件的主人公,她女友Dr. Alessandra Ruiz亚历山德拉·鲁伊兹的名字,源于爱伦·坡1835年仅完成部分的戏剧《波利希安》(Politian)。开场葬礼上所念的,是爱伦坡的诗《亡灵》(Spirits of the Dead)。
第六集,Goldbug《金甲虫》。罗德里克的两颗宝石,第二集玛德琳的埃及收藏,灵感都来源于《与一具木乃伊的谈话》(Some Words with a Mummy)。帖木儿的名字来自诗歌《帖木儿》(Tamerlane),而她看到二重身的死法灵感来自《威廉·威尔逊》(William Wilson),这也是她丈夫William 'Bill-T' Wilson的名字。弗娜冒充的病人名为克莱姆,采用了爱伦·坡妻子弗吉尼亚·伊莉莎·克莱姆·坡(Virginia Eliza Clemm Poe)的名字。而她的地址,写着1849 REYNOLDS STREET,这对应了传说中1849年爱伦·坡死前曾浑浑噩噩地重复念着“Reynolds”一词,但没人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In a strange city lying alone
Far down within the dim West,
Where the good and the bad and the worst and the best
Have gone to their eternal rest.
第七集,The Pit and the Pendulum《陷坑与钟摆》,弗雷德里克的腰斩死法,第六集时母女俩也在电视上观看了罗杰·科曼电影版《陷坑与钟摆》。他对妻子的虐待和拔牙出自《贝蕾妮丝》(Berenice)。弗娜向玛德琳朗诵的,是《海中之城》(The City in the Sea)。
Open here I flung the shutter, when, with many a flirt and flutter,
In there stepped a stately Raven of the saintly days of yore;
Not the least obeisance made he; not a minute stopped or stayed he;
But, with mien of lord or lady, perched above my chamber door—
Perched upon a bust of Pallas just above my chamber door—
Perched, and sat, and nothing more.
第八集,《乌鸦》(The Raven),永不复焉。格里斯沃尔德的结局当然是是《一桶白葡萄酒》,丽诺尔之死还原了诗中场景(而是以绅士淑女的风度栖到我房门的上面,栖在我房门上方一尊帕拉斯半身雕像上面),而罗德里克念出了诗中的Nevermore永不复焉,AI丽诺尔发送的也是这句话。最终兄妹双亡,大宅土崩瓦解,对应着《厄舍府的倒塌》,
结尾弗娜朗读的依然是《亡灵》,不过这次是完整版。
The breeze—the breath of God—is still—And the mist upon the hill
Shadowy—shadowy—yet unbroken,
Is a symbol and a token—
How it hangs upon the trees,
A mystery of mysteries!—
迈克·弗拉纳根重新回归主导的该剧,整体质量对我个人来说是相当不错的。改编爱伦·坡的故事在影坛绝非第一次并且也绝非易事,而这次导演一次性穿插了数个短篇精髓去支撑一个家族的灭顶之灾,依靠着恐怖场景的出色和多线叙事的扎实,迈克·弗拉纳根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并有着深刻的其个人特色,至少在爱伦·坡改编作品中,该剧的成品可谓名列前茅。
剧中在六集里稳定打卡上班的片尾死亡桥段,最为出色的无疑是第二集的红死病舞会与第六集的二重身幻象。佩罗组织的红死病舞会集合着性与死亡的两大主题,在高潮中化为灰烬,乌鸦化身的弗娜以神秘诱人的姿态登场并预示着红死地狱的降临,太完美了。
而帖木儿的二重身幻象,诡异绿色渲染下镜子破碎的离奇死亡,可以说是非常“鬼遮眼”了。《鬼遮眼》作为迈克·弗拉纳根的第二部长片,其以双线叙事讲述了一对姐弟童年的家庭噩梦与现在的梦魇再临,整部电影对于虚实幻象的运用十分高超,并且对反派鬼镜的设定充斥着神秘主义的未知魅力。同时该片也可以说是迈克·弗拉纳根的首部正经大制作,奠定了他的诸多风格。
所以在《厄舍府的崩塌》中,你可以看到数不清的鬼遮眼色彩,诸如真假难辨的幻觉、超自然力量作用下的失神和虐待妻子并拔牙的疯子老爹,还有手机拍照时幻象的切换。在这些传统的弗拉纳根桥段外,该剧也有着对动物剥削、消费主义等现实问题的探讨。在A24高级系恐怖电影以及爆米花恐怖主宰市场的当下,迈克·弗拉纳根的原创系传统恐怖对影迷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所在。
其实剧集刚出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些角色是否和七宗罪或十诫有所对应,但不论颜色和复杂行为都很难为他们定性,但粗略总结来说用一些新角度还是能确定他们所代表的原罪。
在每集结尾突出的颜色设计上,可以得出原罪对应为欲望-佩罗,傲慢-卡米尔,暴食-莱奥,愤怒-维多琳,嫉妒-帖木儿,懒惰-弗雷德里克,贪婪-罗德里克。这其中最值得玩味的,其实是卡米尔的颜色,在剧中情节里玩弄大众舆论和不把助手当人的卡米尔无疑傲慢至极,但传统来说傲慢都是以高贵的紫色为代表色。而卡米尔的白色,有点很直接的暗示了白人傲慢。
在剧集的爱伦·坡和迈克·弗拉纳根要素外,整个故事其实给我的感觉就仿佛是萨克勒家族(Sackler Family)捡到了金子做的死亡笔记。现实中的萨克勒家族凭借着普渡公司赚到盆满钵满,通过推销所谓不具成瘾性的奥施康定积累了巨额财富,也让无数人阿片类药物成瘾,《成瘾剂量》就关于这些历史。而萨克勒家族也并没有遭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如同剧中的亚瑟家族一样在魔鬼的庇佑下为所欲为,不过最终亚瑟他们因为罪恶滔天而被乌鸦弗娜予以了严厉惩罚,颇有现实寄托之意,剧中和弗娜做过交易的现实人物也很意思。
但很明显弗娜并非一个善恶分明的神明,她把财富权力授予舞台上角色让他们自己发挥去救人还是害人,而她负责观察、嘲笑亦或赞美并给故事写上结局,这个死神一样的角色凌驾于善恶之上,描绘着命运的玩笑和善恶有报的轮回,卡拉·古奇诺也把这个邪魅的角色演得很好。
总而言之,迈克·弗拉纳根出色完成了这回的爱伦·坡改编计划,它诡异、阴郁充斥着惊骇死亡的同时也有美丽浪漫的丽诺尔和安娜贝尔·李,希望导演迈克·弗拉纳根能继续推出佳作,也希望网飞能继续推出这一名家改编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