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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绝恋  Grief Over the Yellow River / The Legend of the Yellow River / Heart of China

132人已评分
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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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宁静保罗·克塞王新军涂们李明

类型:剧情战争导演:冯小宁 状态:HD 年份:1999 地区:大陆 语言:国语 豆瓣:7.6分热度:1 ℃ 时间:2022-09-04 06:24:17

简介:详情  二战后期,盟军飞行员欧文(Paul Kersey)因飞机被日军军舰击中被迫降落在长城脚下,生命危急之际,他被八路军和当地老百姓救下,不久,战士黑子(王新军)和懂英文的女军医安洁(宁静)奉命护送他前往根据地  为渡过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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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战后期,盟军飞行员欧文(Paul Kersey)因飞机被日军军舰击中被迫降落在长城脚下,生命危急之际,他被八路军和当地老百姓救下,不久,战士黑子(王新军)和懂英文的女军医安洁(宁静)奉命护送他前往根据地  为渡过黄河,黑子先带欧文和安洁潜回他的家乡,徒生波折险些丧命。通过与安洁的交流,欧文对中国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渐渐爱上美丽、聪慧、坚强的安洁。黄河近在眼前,就在他们以为可以顺利渡过时,日军突至对他们进行了疯狂的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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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loe
    看过几百部电影,没有一部能拥有《红河谷》这样的力量,看一遍哭一遍。也因此一直不敢看此后的《黄河绝恋》,怕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终于还是看了。感觉不如当年看《红》那么强烈,虽然《黄》其实是更成熟的作品。可能部分原因是遥远的青藏高原带给我的震撼总要强过汉文化圈内的黄土高原。《黄》中套路的东西比较多,散发着较浓的主旋律电影的味道,或多或少的用民族共性淹没了人物个性,用民族情绪消解了现实理性,在对人物的塑造上存在着某种意念化的平面性。但是,依然落泪,直至泪流满面。或许因为我始终的英雄主义情结,更因为音乐的力量不能抵抗,直抵人心。

    《红》里面那段悠扬的藏族旋律,和宁静含笑带泪唱响的藏歌,多年来一直是我心里最无法忘怀的音乐之一。而《黄》里面则是高亢的信天游。那个扯着嗓子唱信天游的二炮也成为最让人难忘的角色,其感染力远远胜过几个主角。

    二炮的形象是中国传统电影语言里标准的反派兼丑角,油亮的头发,龇牙咧嘴,腰杆从来没直过,穿翠绿绣花绸裤子。这人平日里想来不会干什么好事,从小花花对他的态度里就可以猜到。但是他的猥琐、可恶背后,始终膨胀着一个娶媳妇的美好愿望,这代表对生命和温暖的渴望与热爱。二炮的表达方式就是信天游,他唱响信天游的时候会显出与外表反差极大的可爱与质朴,会让你相信不管他是个什么货色,他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连带他的自私、狭隘、胆怯、欺软怕硬其实都是我们身上共有的弱点。

    我们很多人和二炮一样,听不进什么大义、理想,面对死亡也管不住害怕。艺术塑造的英雄们的无畏和尊严,到了民间常常变成好死不如赖活。但是二炮让我们看到,人心底最深处有一种最简单最质朴最直接的东西,会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和耀眼的光芒。他颤抖着烧着了草房报警,被鬼子活埋时一直拼命吼着信天游,依然是黄土高原上响彻了千百年的哥哥妹妹。我觉得直到此时,二炮也没有摇身变成视死如归的英雄,因为没有理想支撑他坚信“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如果有可能,他依然愿意苟且地活下去。这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物。在他身上一直不变的仍然是对活着、娶媳妇、生孩子、过日子的渴望与热爱,一旦这种可能被践踏被剥夺,那他是可以豁出命去的。在他卑微猥琐的生命的最后一刻,激荡着北方男人的血性,中国民众的大俗追求在那一刻得到了古典主义的净化。

    我认为二炮被活埋的这段,构成了电影的最高潮。用生命唱出的信天游一声声透人骨碎人心。而后面三位主角视死如归抢渡黄河的情节又落入了英雄化模式化的俗套,尤其是那段异国恋情因为太刻意安排显出文艺腔的单薄来。我相信,不是英雄而是无数二炮那样的小人物构成了我们民族的主体,也正是小人物对生的本能热爱让我们的民族一代代顽强地延续下来,就像热辣辣的信天游一样,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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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黄河绝恋》讲了一个和战争有关的爱情故事:二战后期,美军飞行员欧文(Paul Kersey 饰)因飞机被日舰击中而迫降在长城脚下。危难之际,他被八路军和村民救下。不久,战士黑子(王新军 饰)和懂英文的女军医安洁(宁静 饰)奉命护送他前往根据地,途中历尽艰辛,安洁和欧文相爱了,但在最后渡过黄河前往延安的过程中,黑子和安洁为掩护欧文而牺牲。

    要理解这部电影,必须了解拍摄时的时代背景。1999年,正是中国加入WTO前夜,在精英们的宣传和诱导下,举国上下弥漫着一种希望被西方/美国承认与接纳的渴望。《黄河绝恋》这部意在与美军重叙旧情的影片未映先热,并在公映后立即获得了华表奖和金鸡奖。

    这其中华表奖分量最重,因为它是中国政府奖,也是中国电影最高荣誉奖,由于其评奖标准最重“思想性”,所以授予华表奖,意味着官方对影片主题无保留的认同。
    不过,令人尴尬的是,虽然《黄河绝恋》把美军飞行员表现得英俊潇洒、厚重多情、充满国际主义精神,并把当时中国最美丽的女明星宁静送进他的怀抱,但就在影片上映的1999年的5月8日,美国空军用三枚精确制导炸弹摧毁了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导致三名中国记者殉难,其中两名是女性(此时,当朝相国意在取悦美国的“消气之旅”也刚刚结束不到一个月)。这似乎证明,当年中国文化、政治精英对美国的投怀送抱多少有点一厢情愿,或者干脆就是一种单相思。而美国则不希望中国对中美关系有任何误解:上床可以,结婚则绝对不行。中国如果想追求美国,必须付出更多。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的精英阶层在美国主导的“国际社会”面前,最为自惭形秽的是发现自己属于非“普世价值”的异类,如何能够把自己包装成“普世阵营”中的一员,并被美国认可,则是他们的最大焦虑。《黄河绝恋》这样电影,真正的效用是化解这种焦虑。影片中的男主角欧文,虽然公开身份是被八路军拯救的落难飞行员,但真实的身份却是代表美国的“普世价值评估师”,可谓一言九鼎。

    为了顺利通过评估,导演冯小宁称得上煞费苦心。虽然安洁、欧文一行活动在“晋察冀边区”这一著名解放区,但举凡从“普世价值”的角度看起来有点违和的东西都没有出现,比如党、民兵、武工队、堡垒户、老支书、妇救会……等等这些支持根据地存在的力量,全都恰到好处地随着“日军扫荡”消失的无影无踪。安洁、欧文、黑子要么活动在“无人区”,要么就穿越般地撞见一个水浒式的山寨——安家寨。

    安寨主和黑子的世仇是影片的另一个“梗”,最后由黑子夜闯安家寨,对安寨主晓以民族大义而得以化解。耐人寻味的是,安寨主与黑子的对立与黄世仁和杨白劳、南霸天与吴琼花之间的对立完全不同,简言之就是不具有任何阶级斗争的性质,仅仅是不同家族之间的恩怨而已,这不仅是“普世价值”可以理解的,也是其可以驾驭与调和的,因此从“普世价值”的角度来看也是无害的。

    黑子的父亲最后也为了帮助他们渡河而牺牲,在他身上,传统农民的木讷、淳朴都表现的淋漓尽致,但我们熟悉的“解放区人民”的气质则连影子也看不见,他和鲁迅笔下的晚年闰土及华老栓毫无二致。

    黑子做为八路军战士,有别于任何一支其他军队的“人民军队”军人的特质,在影片中被淡化到了最低限度,支撑他出生入死的动机不是“阶级仇、民族恨“,不是“官兵一致、军民一致”所带来的高度政治认同,而是更为普世和抽象的“军人的尊严”,这就使他和欧文有了相互可以听得懂的共同语言。

    《黄河绝恋》中最大的、也是被许多影评人所津津乐道的冲突是黑子和安洁所秉承的“宁死不降”价值观和欧文秉承的“为了生存可以投降”价值观之间的矛盾,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黑子和安洁最终折服了欧文,但深入分析之后就会发现,

    这个冲突其实是一种伪冲突。因为在影片设置的语境里,欧文代表的西方价值观和黑子、安洁代表的“中国价值观”层级是不同的,前者是一般的、普世的价值观,后者不过是特殊的、“特色”的价值观,黑子和安洁不是要证伪欧文,而是要被欧文理解。

    经过一番曲折与争论,欧文终于明白了:如果说对一个美国军人而言,在失去抵抗能力之后“光荣投降”,不仅不损害尊严,而且可以活命的话,那么对中国军人来说,投降只不过意味着从“有尊严的死”变成“屈辱的死”,所以投降绝不可行。

    欧文终于理解了黑子和安洁,这种理解是居高临下的、是一般对特殊的理解、是“文明”对“野蛮”的理解。我们在西方电影人拍摄的西方冒险家和殖民者到南美丛林、非洲大草原、中东和印度探险的电影中,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冲突与桥段。只不过他们是带着一种文明优越感来表现的,而冯小宁和中国文化精英则是带着一种强烈的自卑心理来拍摄的。

    在冷战失败的阴影下,中国自己的价值观不仅不能自我证明,而且不能自我表述,只能通过西方的价值系统才能得到证明与表述。
    在这个最主要的“冲突”解决之后,接下来的情节则折射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政治和文化精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嫁给美国。

    冯小宁用浓墨重彩的方式,在黄河的见证下和激昂深情的音乐伴奏下,推出了一场献婚仪式——欧文拥吻了安洁,黑子含笑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没有表现出嫉妒,这倒是不太符合“普世价值”中的“人性”,也许冯小宁是想表明:中国女性投入白人男性的怀抱是得到中国男性鼓励的)。


    老实说,冯小宁没有在黄河边为安洁和欧文安排一幕《红高粱》式的场景,还是给中国人留了面子。



    在一定意义上说,安洁代表了中国文化精英为中国构建的自我想象:近代以来受到西方文明的启蒙(安洁在北平一所具有教会背景的医科大学学习,并在那里学会了英语),后来惨遭日本的强奸与蹂躏,因此不得不走上革命道路,但仍然没有安全感,她身上一刻不离的背着一枚随时准备用来自杀的手榴弹就证明了这一点,因此她渴望得到西方的抚慰和关照。

    而欧文则代表了中国精英心中理想的西方/美国形象,他阳光快乐,正直有力,他给了安洁以她极度渴望的保护与安全感,亲手解下了挂在她身上的手榴弹,并承诺要把她带到美国继续完成她的医科学业(帮助中国实现西方化与现代化),这个承诺让安洁如此感动,以至于她甘愿为了欧文自沉黄河。

    安全感不能自我赋予,而只能通过西方提供保护来赋予,这是中国精英的另一个心理症候。这个症候从晚清一直延续到民国,仅仅是在新中国的前三十年消失过。

    欧文对安洁的不能释怀、一直持续到晚年的爱情,让中国精英自惭形秽于不被“普世阵营”所接纳的焦虑得到了缓解——这也的确是《黄河绝恋》这部电影的价值所在,因为它真实记载了一个时代精神状态——但说到底,这不过是中国精英对美国的意淫而已。“五八炸馆”表明美国绝不会给中国以平等的“夫妻”地位,美国留给中国的充其量是一种没有平等权利的“通房丫鬟”地位,而此后爆发的全国性抗议浪潮,以及2008年爆发的海内外华人共同保卫奥运火炬运动,又表明绝大多数中国人绝不接受这种地位。

    精英的意淫,不过是一种意淫罢了,但他们隐秘的、宁可倒贴也要嫁给美国(当通房丫鬟也在所不惜)的执念,才是我们必须要警惕的,因为这牵涉到中国的尊严,也牵涉到我们每个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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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我不明白。一定要按专业水平评价这部影片么。
    对它的脉络吹毛求疵、对演员选取评头论足。
    不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么?就因为它是中国的电影
    是以中国人的视角描写抗日的电影。

    当李鸣用陕西那种调子,最后一次唱他的“妹妹”的时候
    不觉得那种中国人表达的方式打动内心么?
    浑黄的河水汹涌地叫着,与他一起咏颂黄土高原上,生命的最后一刻。

    国外的电影,就算再打动人,终究是那种超越一切的,人性的共鸣。
    没有骄傲、甚至没有感慨。
    但是在这片黄土上、拍摄的中华民族最真实的故事的电影,
    不能让我们产生民族上的那种自豪与愉快吗?

    批评会带来进步。但轻慢的指责似乎不会成就什么。

    个人观点,仅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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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三郎
    我在中学时代印象最深的电影。时隔五年又看,还是被惹哭了,眼泪流进脖子里去了。我觉得《黄河绝恋》的音乐完全能称得上是中国内地电影音乐最美的收获,而宁静也贡献出了她从影以来最美的表演,还有那个汉奸走狗兼信天游歌手三炮,也是国内电影尤其主旋律电影里罕见的精彩人物,风采完全盖过了长得像孙悟空的飞行员男主角。至于其它,乏善可陈,所有的日本鬼子都像是纸扎的。
    看电影的时候我还忍不住怀疑,难道这个宁静真的和《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游泳池边的那个大屁股是一个人?甚至和后来娱乐圈里的那个大秃头也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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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icli

    “‘黄脸的看客’被感动了,他们可能会在某一时刻效仿‘黑色的忠仆’——这正是以“白色英雄”为主角的电影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01

      对《黄河绝恋》,我已经写过一篇影评了,之所以再写,自然是因为“傲娇六公主”前几天突然更改了节目单,重又推出了这部影片。

      不过,“六公主”虽然“傲娇”,但和上次推出《上甘岭》不同,这次可谓“谄美心切”,所以引致物议汹汹。

      这点小心思,大家都看出来了。

      一部电影,可以被拿来“谄”,足见这部电影本身也是有点儿“谄”的。

      当然,我这里无疑苛责冯小宁导演,因为这更多的是一种“时代的印记”——在八十年代以来形成的失败主义氛围中,“谄美”、“谄西方”,在文化精英的圈子里庶几可以算是一种先进文化了。《黄河绝恋》公映后迭获大奖,好评如潮,也证明了这一点。

      02

      这段时间,有许多网友告诉我,这部电影看了以后感觉不舒服、很别扭,但说不出为什么。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尽管这是一部中国人自己拍摄的电影,但中国人自己在影片中却成了没有主体性的“他者”,是被观看、被评述、被阐释的对象。

      因此,任何一个有着最起码自我意识的中国人,看了都会觉得不舒服,但如果你是一个美国人,你就会觉得很舒服了。

      无疑,也会有一些人,觉得能够被美国人凝视是一种荣耀,他们就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会感到窃喜。

      类似这样视角的电影还有很多。

      比如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也是美国人在看;陆川的《南京!南京》,则是日本人在看。中国人在这些电影中都是“他者”,中国则是一种“异域的奇观”!

      03

      《黄河绝恋》一开始,就是年逾古稀的前美军飞行员欧文,在万米高空的客机上凝视和沉思,无疑他是故事的讲述者,是具有“自我”和主体性的人。

      故事正是沿着欧文的回忆展开的。接下来的镜头就是年轻的欧文驾驶战斗机飞越中国万里长城,欧文在空中俯瞰中国大地。

    而观众第一次看到宁静饰演的安洁,正是通过欧文的眼睛。

    昏迷中的欧文缓缓睁开了双眼,由朦胧而清晰地逐渐看到了一位八路军女战士的倩影,她就是安洁。

      显然,冯小宁不想让观众有任何误解——是的,是美国人在看,中国人在这部电影中是被观看的对象。

      有无知者为冯小宁在九十年代就愿意在电影中表现“八路”而感激涕零,但他不明白,此时“八路”已经失去了自我表达的权利,只有美国人的阐释与表达才是有效的,也正因为如此,影片中的“八路”是按照美国价值观和口味被仔细阉割、腌制过的,与真实的八路军已相去甚远。

      04

      也许有人会问:看与被看,“自我”和“他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

    从文化和心理的角度来说,看与被看的关系,很容易转化成精神上的统治和被统治关系。

      正如在今日世界,游客总是从发达地区流向不发达地区一样,主体地位、观看的权利、阐释的权利,根据自己的利益和偏好影响“他者”的权利,往往是专属于强者的。

      贫困地区的人民,没有能力出国旅游,所以他们只能“被看”,被描述,只能做“他者”而不能做“自我”。

      05

      从15世纪后期开始,西方挟坚船利炮在亚非拉的广大地区展开了历时近500年的殖民扩张运动,并在这一过程中制造了进步与落后,文明与野蛮的二元对立的殖民主义话语。

      这套话语曾经被当作现代性的真理推广到全世界,八十年代之后,又被中国知识精英全盘接受,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保持了警惕。

      在这套话语中,美洲和非洲的原住民,即印第安人和黑人,被贬为“野蛮人”,与欧洲的“文明人”形成对照;中国,印度等东方文明古国,也被描述成“落后“的代表。

      “西方”和“东方”以对照的形式存在,西方把自己定义为“进步“的一方,是他们创造了历史,改变了世界,而把东方看作是“落后”、停滞的一方。

      在这套话语中,西方把自己放置在现代化的制高点上,俯瞰处于前现代社会的东方各国光怪陆离的文化风俗。

    西方文明把自己看作人类现代文明的主体(观看者),把东方文明客体化、对象化(被看者),西方就在这种居高临下的俯瞰中,收获自己的文明“优胜”所带来的欣快感。

    好莱坞有许多电影都是这套话语的形象阐释。好莱坞的西部片,反映到非洲、到中东、到美洲、甚至到外星探险的电影,都是这套路子。

      诸如《夺宝奇兵》、《与狼共舞》、《人猿泰山》乃至《金刚》、《阿凡达》等等,大家略加联想,就不难发现这些故事的共同之处。

    《黄河绝恋》的问题,就在于主动地去迎合西方的这套话语。

      作为中国的著名导演,冯小宁没有去争夺观看的权利、阐释的权利,而是把这些权利洗得干干净净放在盘子里,以单膝下跪的方式双手奉送到美国飞行员欧文面前。

      为了防止出现破绽,安洁、黑子、三炮、安寨主、黑子的父亲等等都恰到好处死到了黄河里或黄河岸边,这确保了回忆和阐释的权利专属于欧文。

      06

      欧文果然看到了他想看的东西——

      黑子,八路军的一位班长。勇敢、深沉、英俊,具备一个中国军人所可能具备的全部优秀品格。但影片赋予他的最大“优点”则是,看到美丽的中国女性投入白人的怀抱,却毫不嫉妒,反而顾而乐之,与有荣焉。

      并且,在欧文和安洁深吻的时候,黑子还通情达理地把目光转向别处。

      三炮,这位安寨主的管家,果然和第五代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中国男性一样,是性无能的。

    三炮对女性有强烈的欲望,甚至隔着一道山梁,都能嗅到她们身上的“骚味”,但他的身体完全不支持他的欲望,所以他就彻底变态了,靠把自己打扮得花花绿绿来获得一种无法满足的满足,甚至在被日军活埋的时候,他还哼着淫荡的小曲。

      安寨主和黑子的父亲都太老了。

      结果,在这些人中,只有美军飞行员欧文是唯一身体和心理都健康的完整的古希腊意义上的男性,所以只有他才有资格把最美丽的中国姑娘拥入怀中。

      举凡欧文不想看,或无法理解,或可能会觉得不舒服的事物,如党、民兵、武工队、妇救会、老支书、儿童团,等等,都没有出现。

      冯小宁导演,真是相当贴心。

      07

      当然,西方是不会浪费被他们垄断的观看权、阐释权的,正如我前面说过的那样,他们要充分利用这些权力,根据自己的利益和偏好影响“他者”,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塑造“他者”的价值观。

      什么价值观呢?

      这种价值观就是:凡是对白人忠诚、依恋,愿意为保护白人去死的人,都是崇高、伟大的,反之则是卑劣、渺小的。

      在电影《金刚》中,就连大猩猩金刚也陷入了对白人女性的迷恋而不能自拔,它爱的是如此深沉和义无反顾,以至于为了她愿意和整个美国空军作战。

      1933年,鲁迅先生发表了杂文《电影的教训》,其中有这样一段——

    “银幕上现出白色兵们打仗,白色老爷发财,白色小姐结婚,白色英雄探险,令看客佩服,羡慕,恐怖,自己觉得做不到。但当白色英雄探险非洲时,却常有黑色的忠仆来给他开路,服役,拚命,替死,使主子安然的回家;待到他豫备第二次探险时,忠仆不可再得,便又记起了死者,脸色一沉,银幕上就现出一个他记忆上的黑色的面貌。黄脸的看客也大抵在微光中把脸色一沉:他们被感动了。”

    “黄脸的看客”被感动了,他们可能会在某一时刻效仿“黑色的忠仆”——这正是以“白色英雄”为主角的电影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如果我们把这段文字中的“白色英雄”换成“欧文”,把“黑色的忠仆”换成“黑子和安洁”,不也是毫无违和感吗?

      安洁为了救欧文而自沉黄河,又感动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女大学生从此把嫁给一个白人视为一种崇高?

    只是鲁迅先生看到的,还可以说是白人的话语霸权甚至意淫,但我们所看到的,却是一种主动的投怀送抱,乃至倒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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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发明了这套话语,自封进步与文明,把非西方标定为落后与野蛮,目的是为了论证自己统治世界的正当性。

    中国文化精英,主动迎合这套话语,为的又是什么呢?

      我深信,总有一天,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这一时期的电影,提起来就会令我们羞愧满面,它标示了一个民族在某一特定时期精神世界瓦解之后所形成的废墟的深度和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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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来,我批评了不少电影。

      今天早晨,一位老朋友,著名编剧汪海林提醒我:“郭老师,影片怎么分析都可以,有些是当时的电影观念的问题,但,冯小宁导演是个非常爱国,非常有正义感的导演 ,希望您了解。”

    非常感谢汪海林老师的提醒!

      我也愿意借这个机会澄清一个本来应该是不言而喻的立场——

      我对所有的中国电影导演,都心存敬意,我深知拍一部电影很不容易。我的评论,只针对作品,尤其是大家习焉不察的部分,希望能够推动中国电影进步,即便涉及到导演,也是将其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来加以讨论的,至于作为具体个人的导演、编剧或其他电影人,我无意对他们做出任何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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