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约翰·大卫·华盛顿亚历克·鲍德温小伊塞亚·维特洛克罗伯特·约翰·伯克布赖恩·塔伦蒂诺阿瑟·J·纳斯加勒拉根·加里托弗雷德里克·韦勒亚当·德赖弗迈克尔·布谢米劳拉·哈里尔达马里斯·刘易斯奥托·布兰克森-伍德科里·霍金斯法龙·索尔兹伯里瑞安·艾戈尔德加斯帕·帕科农保罗·沃尔特·豪泽阿什莉·阿特金森托弗·戈瑞斯维克托·科利采奇奥埃莉斯·哈德森丹尼·霍奇尼古拉斯·特图罗哈里·贝拉方特克里斯·班克斯克雷格·穆姆斯·格兰特汤姆·斯特拉特福唐纳德·特朗普保罗·迪
类型:喜剧传记犯罪导演:斯派克·李 状态:正片 年份:2018 地区:美国 语言:英语 豆瓣:7.2分热度:1 ℃ 时间:2024-06-11 17:3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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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党徒》是由美国焦点电影公司发行、斯派克·李执导的传记片,于2018年5月14日在戛纳电影节首映,并荣获第71届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nnn 电影在8月10日于北美院线上映,距离2017年美国弗吉尼亚团体右翼集会差不多刚好一年。那是一场白人至上主义团体的集会,集会最终演变成暴力冲突事件,造成一人死亡多人受伤。nn nnnn 《黑色党徒》是一部黑色喜剧+传记片,主要讲述了一名黑人警察打入3K党内部做卧底,最终挫败了3K党的阴谋、阻止了悲剧发生的故事。nnn 除了黑色喜剧+传记片,《黑色党徒》还有什么关键词呢?nn政治nn 好莱坞左派精英和特朗普,这两年没少“互怼”,左派电影人认为,种族仇恨在美国重新抬头,与特朗普的纵容不无关系。好莱坞向来盛产左派电影,虽然也曾受过镇压,但近几年我们可以看到主流电影圈明显陷入“政治正确”的困境(要谈好莱坞政治,能谈上三十小时)。在好莱坞,什么是“政治正确”?nnn 去年奥斯卡,《月光男孩》打败《爱乐之城》拿到了最佳影片,撇开艺术考量,从政治上谈,两片都不缺左翼思想,但考虑到好莱坞的政治取向,《月光男孩》主角被接受、被理解的基础,正在于种族仇恨所赋予他的人种标签。设想若《月光男孩》的主角换成白人,那么在政治上的表现力、危机感会减弱很多。导演到底是想反映什么呢?还是单纯地想做出一部有表现力的片子?无论如何,好莱坞需要左翼思想,在好莱坞,对“政治正确”的追求已经达到了亦步亦趋的地步。nnn 好莱坞里聚集着一群有话要说却又无话可说的人,在新时代的微风吹拂下,好莱坞变成了新左翼的大本营。纵观好莱坞电影史,黑人演员扮演正义角色的比例逐渐增大,专门反映种族问题的电影逐渐增多,电影人一只脚踩在好莱坞这个乌托邦,另一只脚在政治社会上方停留,在“政治立场”上,这就是“政治正确”。nnn 除了审查机制,好莱坞本身也是左翼的票仓。“好莱坞是外来者和外国人的世界”,在美国政治稍有变动的情况下,第一个有所反映的地方就是好莱坞。然而,在这种“政治正确”的情境下,歧视和仇恨并没有消除,少数人种带来的刻板印象也丝毫没有改变。也许带有政治味道的电影“有逼格”,但作为评论家和观众,你已经无法走出“政治正确”的漩涡。也就是说“政治正确”的电影必须是文明的,如果你不认同,你就不是文明的、有品位的人。“少数人政治”或许在政治圈难以实现,但在电影圈,原先的自由已逐渐僵化。nnnnn 说回《黑色党徒》。黑人导演斯派克·李一直被称作是黑人文化的“斗士”,他本人也拍过不少反映社会问题的佳作。早在1989年的《为所应为》中,他就展现了自己愿为少数人发声的抱负,当年的金棕榈给到了索德伯格的《性、谎言和录像带》,这让斯派克·李十分不满。nnn29年后,斯派克·李带着《黑色党徒》回归,除了他一贯的批判精神和黑色幽默,他在这部新作中添加了不少明面的讽刺。与主角相比,导演对3K党成员的刻画明显更“二维”:分不清单词意思啦、讲蠢笑话啦,他甚至找来了和特朗普极为相像的演员来扮演3K党领袖,说出“让美国再次伟大”等川普金句。这种把特朗普和3K党直接划等号的手法其实并不高级,而且片尾的纪实影像中直接出现了特朗普的身影。斯派克·李的意图其实很明显了,这些借古讽今的私货是否用力过猛呢?但不得不说,在所有“借古讽今”、“指桑骂槐”的电影中,《黑色党徒》算是佼佼者了。nnn《黑色党徒》延续了斯派克·李一贯的风格,简单、直接。他在这部电影中为右翼人定了性:一群又坏又蠢的智障。种族主义为什么重新抬头,这个问题可能无法用一部电影的时间来回答,但《黑色党徒》越走越远,再一次证明了美国两党无法沟通的政局:无论保守派还是自由派,都打从心底里认为对方是个傻子。nnn在电影尾声,斯派克·李加入了希瑟·海耶(2017年美国弗吉尼亚团体右翼集会遇难者)遇难的段落,针对这一举动,在访谈中,他说:“所以我觉得这部电影是一记警钟,因为事情在发生,黑白在被一些人颠倒,谎言正在被一些人包装成真理。这就是我想通过《黑色党徒》说的,我不在乎影评人和其他人这么想,因为我知道,这部电影是站在历史的正确一面。”nn
“我们在讨论革命,你们却还在讲什么特写镜头?”当法国电影新浪潮的小子们冲进戛纳会场的时候,政治影响了戛纳,这个日后最具影响力的电影节。
2018年,戛纳将《黑色党徒》迎进了卢米埃尔宫,斯派克·李导演的新作,一部愤怒的电影。电影中的高潮部分用格里菲斯创造的平行剪辑来展示3K党观看《一个国家的诞生》的场面和黑人集会,以此展现美国社会中双线的政治生活并表达导演的抗议。《黑色党徒》讲政治的视角十分特别,它以反击电影史中鼎鼎大名的《一个国家的诞生》的种族歧视内容而引出自己希望种族平等的观点。《一个国家的诞生》在电影史上享有崇高的地位,因其使用平行蒙太奇和最后一分钟营救等而成为以后早期电影叙事技巧的集大成者。但其内容以南北战争的背景且充满着种族歧视的内容,并直接成为3K党观影“圣经”。《黑色党徒》这部直接回击《一个国家的诞生》的作品,因其强烈的政治性大受争议。现在再将《一个国家的诞生》拿出来批判其内容,并不合适。但以它电影史的地位,且作为3K党的“标志”之一,斯派克·李的目光并不能将其忽略掉。与其说站在黑人立场的斯派克·李在反击《一个国家的诞生》,不如说他反击的依然是那种族歧视的思想。
双面的身份
说回到斯派克·李, 斯派克·李是对美国种族历史文化和融合有自己深入的理解的,同时他也并不一味的将黑人放置于弱者地位,同时甚至可以看出他对黑人运动的一些不当行为的不满,这在他的《为所应为》中都可感受的到。
《黑色党徒》延续着《一个国家的诞生》的黑人白人的地位之争的问题。
《黑色党徒》依然有着类型片的外衣,卧底警察的故事也并不少见,但斯派克·李像《为所应为》中那样的设计的剧情和人物不仅仅牵扯到黑人和白人,隐藏的犹太人也被提及。斯派克·李在这里面呼应了《一个国家的诞生》:3K党认为是犹太人带领黑人民兵洗劫庄园。卧底警探其实是主角罗恩和他犹太同事菲利普组成的“虚构”的罗恩,这种“虚构”既是荒诞的,同时也是复杂的,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的“重合”表明了,在电话另一端,黑人和白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电影中的罗恩一个试图在混乱中认清局势的人,作为一个黑人,他对黑人处境不满,作为一名警察,他不能完全同意黑豹党的做法。他似乎就代表着斯派克·李的目光。作为黑人,斯派克·李要反对《一个国家的诞生》为代表的种族歧视,但作为一个具有洞察力的美国社会精英,他试图在激进的两个种族中寻找落点。所以,他用反击的平行剪辑段落就不代表着他失去了理智。罗恩与黑人大学生联盟的领袖在桥上的对话,更像他的自问自答。他借罗恩之口说出了他的对自己的定位:具有双重意识即既作为美国人又作为黑人。同时也在询问着:不能从体制内进行改变吗?
斯派克·李对黑人身份有着极高的认同,所以他完整呈现了夸梅·杜尔的演讲并伴随着一张张发亮且深情的黑人的面孔。 斯派克·李在本片中加入了喜剧元素,他明白在当今,以彻底的黑人意识形态输出必然会导致白人观众的不满,这是他妥协的一面。但他喜剧效果更多的来自对3K党的描绘和嘲讽的对比上,不着重让黑人去复仇,着重去刻画3K党徒的愚蠢。例如:3K党领袖组织的白人聚会上,负责安保工作的是一名黑人警察。这些处处体现着他的蔑视的态度。
平等而非推翻
《黑色党徒》的平行剪辑中黑人认为《一个国家的诞生》直接导致了3K党的重生,白人则在仪式和观影中享受着《一个国家的诞生》带来的快感。《一个国家的诞生中》黑人民兵意图强奸庄园中的白人女性,《黑色党徒》中,3K党筹划着对黑人的袭击。“白人万岁”和“黑人万岁”交响。当我们观看《黑色党徒》时,当它引发巨大的争议时,我们就应该相信,斯派克·李想要的不是以黑人题材获得怜悯与赏赐,他要的是揭开电影史在某种程度上的伪装!它迫使观众去重新想起那部在电影史上赞誉满满的电影的内容和其所代表的思想。它不像《黑豹》,但又确实有相似之处,《黑豹》本身没有明显政治诉求,甚至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根据鲍里亚的观点来看,意识形态本身的效果就已经内在于电影摄放机器之中,所以如果将《黑豹》和《黑色党徒》两者如果结合分析的话,无论是有意和无意,两部电影背后都可以看出“白人能做的,我们也能做”的呼声,超级英雄黑人也可以做,同样的,电影史黑人也能发声。
况且,《黑色党徒》激进吗?从前面的论述就可以看出,它是愤怒的,但它并不激进!一方面受限于类型化的处理,另一方面,它不想创造什么,它不要求推翻,它的思考是两面的,它只要求平等!《黑色党徒》并不想发明一种全新的拍摄手法、剪辑技术,或建立一门独属于黑人的美学,它沿用着格里菲斯的手法来拍摄电影。即使很多人批评用格里菲斯手法来反击格里菲斯依然是在白人话语权下做无谓反抗,但用格里菲斯手法不就是恰恰表明了,电影史不是专属于白人的吗?这不就是要求平等的呼声吗?黑人可以在同样的技术上表明自己的立场,完成自己的表达。
这部电影来的太晚了,比《一个国家的诞生》晚了一百零三年,但它终究到来了。
坦诚的结尾
当罗恩完成自己的任务时,他却被告知销毁掉任务的记录和证据。这个社会依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也就是为什么 在《黑色党徒》饱受争议的结尾,一段段纪实片段让整个电影的呼喊获得有力的现实支撑的原因,《一个国家的诞生》所代表的歧视带来的后果依然存在。一些评论认为这样的结尾是在逼迫观众强行代入导演的政治立场,但其实这正是“意识形态”传播的重要的部分,《阿甘正传》都是将观众直接放置在意识形态之中(手段的高明与否另当别论),而《黑色党徒》则是让自己的意识形态与观众发生冲撞,因为它展现的是真实的画面,它需要观众脱离电影这个“虚构”,去审视真实的生活,而不是仅限于热血、感动和流泪。所以,斯派克·李是坦诚的,在他眼中,他的“虚构”和他眼中的“真实”是一致的。在当今电影的政治表达上,像斯派克·李这样坦诚的表达并不多,我更愿将《黑色党徒》作为斯派克·李心声的吐露。
当我们鼓励导演的作者意识时,必然要考虑到,政治观点和发声一定是作者范畴内的一部分。我们认为电影是一门艺术,艺术是可以表达作者的思考、作者的理念的,这其中也必然包括政治思考和政治理念。正是因为电影的艺术属性,所以才使它和政治的表达不可强制分开。
戈达尔说,必须政治地去拍电影,而不是将政治拍成电影,不是拍出关于政治的电影。
2019年奥斯卡尘埃落定,“排排坐,分果果”的游戏结果看起来皆大欢喜,但仍有《黑色党徒》导演斯派克李听到最佳影片是《绿皮书》时愤然离场又被工作人员劝回的戏份,留下一句机灵的自嘲:““每次有人开车,我就会输。”(他的《为所应为》曾败给过《给黛西小姐开车》)。
《绿皮书》是讲述黑人反抗的故事,为什么斯派克李如此愤怒?黑人和黑人,不应该站在一边吗?
我们先来看一个齐泽克讲的笑话:关于犹太人在犹太会所集合,公开宣布他们的失败的笑话。首先,一位强大的拉比说:“上帝啊,宽恕我,我什么也不是,不值得你关注!”在他之后,一个富有的商人说:“上帝啊,宽恕我,我什么也不是,没有价值!”接着,一个贫穷的普通犹太人上前说:“上帝啊,宽恕我,我也什么也不是……”于是富商悄悄地对拉比说:“这个可悲的家伙,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说他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一种包装过的“政治正确”。齐泽克接下来说:政治正确对肯定白男的特殊认同(认为这是压迫他者的模型)的禁止,尽管把自己呈现为对白男的罪行的招供,却又给了白男一个核心的位置:这个对肯定自己的特殊认同的禁止,使他们变成了普世的-中性的媒介,变成了这样的场所:从这里,我们才可以触及关于他者受到的压迫的真理。这也就是为什么白人自由派如此乐于沉溺在自我鞭笞之中:他们的这个活动的真实目的,不是帮助他者,而在于他们的自我指控引发的那种Lustgewinn,即那种认为他们自己在道德上优越于他人的快感。对白人认同的自我否定的问题,不在于它走过头了,而在于它走的还不够远:虽然它阐明的内容看起来是激进的,但它的阐明的立场却依然是一个有特权的普世性的立场。所以,是,他们宣称自己“什么也不是”,但这个对一个(特殊的)某物的放弃,却是靠他们的道德优越感的剩余-快感(surplus-enjoyment)来维持的,在这里,我们可以想象,上面引用过的那个犹太笑话的场景又出现了:在比如说,一个黑人说“我什么也不是!”的时候,一个白佬偷偷对他的(白人)邻居说:“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啊,竟敢说自己什么也不是?”但我们在这里,我们可以轻易地,从想象过渡到现实。大约十年前,在纽约的一次以政治正确的左翼为主的圆桌讨论上,我还记得“批判思想家”中的几个大佬,一个接一个地进行自我鞭笞,把我们的邪恶怪到犹太-基督教传统头上,严厉地指责“欧洲中心主义”,等等。接着,出人意料地,一个黑人活动家加入了讨论,也对黑人穆斯林运动的一些局限做出了一些批判的评论。听到这个,白人“批判思想家”迅速交换了恼怒的目光,这里面的信息差不多就是“这个家伙以为他是谁啊,竟敢说自己什么也不是?”……
奥斯卡作为美国的左派集中营,它所选出的电影,都是站在白人中心,大喊“我们什么也不是”的意义上拍摄有关黑人解放的历史,奥斯卡永远包含对改变现实的呼吁,但这样的呼吁远不至于是颠覆性的,就像白人在喊“我们什么也不是”的时候,往往手里拿着香槟,享受着白人的福利,而不是站在黑人民权运动的前线。
斯派克李倒是站在黑人民权运动的前沿做出如此反应的,其实有点反应过度的意思,但对当下美国(像很多国人指出的,奥斯卡其实是美国内部的游戏)的黑人的状况来说,斯派克李的电影更有力度,更具现实力度,《绿皮书》更具普世价值和广度。
《黑色党徒》和《绿皮书》像是黑人内部面对白人时,激进派和保守派的内部斗争。
斯派克李同时讨厌的,是《绿皮书》明显的“白人思维”。就像影迷指出的,《绿皮书》像是《触不可及》的性别交换版本,也是《为黛西小姐开车》的改编,这一类的“温情戏剧”很容易获得观众的喜爱,他们所宣扬的是普世价值观,同时有出色的戏剧性和视听效果做包装,又在内容上不那么直白激烈。《绿皮书》是白人将黑人推向前台迎接掌声,自己在幕后稳坐钓鱼台的产物。
至少斯派克李是这么想的。
但好莱坞绝大部分的观众不是美国的黑人,所以它对世界其他各国的观众来说无疑是可口的快餐,在感动之余确认自己安全的身份和道德崇高的优越感。
这里稍微提一下Don Shirley的家人在电影播放后接受采访时表达的不满,对影片表达了相当的不满。真实的 Don Shirley,不是一个远离黑人社区,不懂黑人音乐的人。他积极参与黑人民权运动,他是 Dr. King的朋友,一起参与过在Selma的游行。他和黑人音乐家 Nina Simone,Duke Ellington和Sarah Vaughn 都是极为亲密的朋友。
像很多其他同类影片一样,《绿皮书》的对真实事件的改编很大程度上是对历史现实的改写,重要的不是是时代戏剧化处理,这本无可厚非,而是主观性的掩盖和简化。就算已经在影迷眼中成为经典的《辛德勒的名单》也在这方面得到很大质疑的声音。这被过滤掉的部分往往超出了奥斯卡所能接受的颠覆力度,而这部分其实是斯派克李最在意的。
电影是戏剧和历史现实的战场,有时候,现实更加有力,比如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就像这场电影美学新浪潮中重要的编剧柴发蒂尼指出的:以前如果我们想拍一部关于罢工的电影,会讲述一个爱情故事,罢工成为了背景。而现在,我们直接拍罢工。
但大多数时候,电影遵循的是俗套的“做一场美梦”的叙事策略,比如《黑豹》,从它在中美两国得到的不同待遇来看,显然是给美国黑人的“美梦”。
福柯说“重要的不是神话讲述的年代 ,而是讲述神话的年代”。
《黑豹》在电影内部抹除了现实政治因素,更反应了它对现实政治的敏感,并以此最好的献媚,只不过这次的对象不是美国白人,而是在权利斗争中获得部分胜利的美国黑人。就像美国白人在赢得同印第安人的战争后急于在电影叙述中将自己的胜利合法化,黑人在黑白斗争中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胜利后,需要一部电影来作为里程碑,这就是《黑豹》,一部简单纯粹,适时出现的“纯黑人电影”。
“政治地去拍电影”,戈达尔这句话经常用于对电影批评,可以说这成为电影批评的一项尺度,用来衡量电影“反应现实,改变现实”的力度。如果政治现实和电影虚构的现实是同一坐标系上的两端,那《黑色党徒》和《黑豹》位于坐标系的两端,而《绿皮书》居于坐标系最平稳的中间。
《黑豹》是架空历史和政治的电影,是“口号式”的电影,在拍摄方式上遮遮掩掩,在内容上则毫不掩饰献媚的态度。《黑色党徒》则在形式和内容上同时是“呐喊式”的,就如同电影最后的纪录片片段,直接将电影撕开一个口子,将现实世界的空气引入电影,这就是“政治地去拍电影”。
奥斯卡就像一场化装舞会,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跳舞,背后是政治的博弈,获胜的是政治,像《黑色党徒》里对黑人面孔出色的技巧呈现,它对奥斯卡来说过于直白而显得格格不入,但他仍是我最喜欢的“无冕之王”。
如果你经常关注美国现任总统的动态,那么就无须担心被剧透,可以放心继续阅读了。
严肃的剧情介绍:赵铁柱(丹泽尔华盛顿的爆炸头儿子 饰)无意间得到一个诈骗集团3K公司的联系方式,出于好玩的心理,拨电话过去跟对方谈笑风生,更被该集团相中,获邀加盟。赵铁柱虽然会模仿东南沿海地区的口音,但是却有着标准的北方人长相,担心线下与3K公司成员们见面会穿帮,于是请来自己的同事张全蛋(韩索罗的中二病儿子 饰)冒充自己。在两人的配合之下,查明3K公司打算利用存在质量问题的手机实施炸弹袭击,袭击对象是进步女性李小花。最终3K公司的阴谋被挫败,但是电信诈骗问题并没有因此得到遏制,反而愈演愈烈,遗祸无穷。
去看这部电影之前,没有注意到影片信息“类型”一栏有着“喜剧”的标签。结果一开场亚历克·鲍德温的大脸还有半半卡卡的演说就奠定了影片的基调,不仅是逗乐,还有怼川普,毕竟这位大叔除了是阿汤哥在IMF的(故)顶头上司以外,更著名的身份是川普模仿秀宇宙总冠军。
紧接着是一行典型黑人英语的字幕,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好像是说电影基于真实事件改编。黑人主角登场,那嚣张的发型怎么看也不像是纪律部队的执法人员。他去应聘警察,面试官相当可疑,分明是纽约警局黑警组织HR的重要干部西蒙斯。上个月看的男主他爸丹泽尔华盛顿主演的《伸冤人2》里,还出现了这位面试官的克星豆豆警探。
主角被安排去整理文件,遇到种族歧视的同事,憋了一肚子气,申请转岗去当卧底,正好有个黑人学生会请了一个黑豹党的干部去做演讲,警方担心这场演讲会宣扬激进的内容,就让主角混进去搞窃听,必要的时候可以让那个黑豹党的伙计闭嘴。结果主角去了以后,发现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反而被演讲嘉宾洗脑了。顺便他还勾搭了人家学生会主席。
因为这次窃听任务,主角认识了警队中的两个伙伴,一个是日天日地弑父弑君的凯洛伦,还有一个样貌和声音都有点像史蒂夫·布西密,最后一看演员表,果然姓氏相同,原来是哥儿俩。话说这电影还真是爱找知名演员的亲戚。
接下来,就是本文开头提到的内容了,这也是影片的核心情节,主角给3K党打电话,结果被吸纳为成员。我对这部电影评价不高,主要是因为它有点标题党的感觉。看之前,以为真的是一个黑人混进了3K党,心想那得多夸张、多刺激?于是对这个故事抱有极高期待值。结果实际上执行潜入任务的是凯洛伦,主角只负责打了几个电话。而且那几个电话也不是非主角打不可,凯洛伦人都去了,顺便把打电话的活儿也接过来就得了。
对这个主角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可能是因为演员身上那股云淡风轻的感觉有点像他老爸。可是电影给他的人设实在是不讨喜,老是甩脸子给队友,像是别人欠他的一样。没错,黑人确实在美国遭遇不公正待遇了,可是他的队友是犹太人,人家的族群还遭遇过大屠杀呢,也没他这么苦大仇深。更重要地是,这部电影里面真正危险的卧底任务都是队友执行的,队友要跟拿枪的神经质3K党直接打交道,所有的危险都是队友在扛,结果导演却强行让黑人小哥当主角,可是观众又不傻,能看出来谁才是真正的英雄。你去看《智取威虎山》,最佩服的一定是杨子荣,而不是少剑波,何况就这个大破3K党的故事来看,黑人主角的重要性还达不到少剑波的程度。
如果要说主角发挥了什么关键作用的话,大概就是激起了犹太队友对3K党的憎恶,那么他就该作为一个导师一类的配角退居二线,电影的核心矛盾应该是受到歧视的犹太人如何对抗3K党。可惜导演是黑人,因此黑人角色的故事哪怕没什么可看性,也要强行被扶上男一号的位置。
这部电影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或许有人会借此为导演辩解,说历史上就是这么发生的,所以就这么拍了。如果原始事件就是这个尿性,那么这个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可拍的。
替两个男主撕番位这个事情就此打住。换个角度,单看反派的话,这电影还有点意思。我估计很多人也是跟我一样主要冲着3K当来看的这部电影。里面的党徒们简直都蠢哭了,而且能看出来都是些游手好闲的屌丝。
把严肃社会问题用喜剧手法呈现出来是导演最值得称道的地方。我们不需要担心严肃性和社会意义被喜剧消解掉,恰恰相反,导演让3K党丑态百出,反而加深了观众的危机感。3K党徒们表现出的这种不可理喻的状态,极易链接到观众的真实体验,让人们联想到与之有相似特点的传销组织、邪教组织,以及疯狂的粉丝团体。这里我又要老调重弹一下,引用自己之前的观点:愚蠢远比智慧更容易叠加。一个蠢人或许还有点萌,一群蠢人就很惊悚了,没有理智却具备强大执行力的人,就像丧尸一样可怕。
这部电影其实是借批判3K党来怼川普。我非常尊重导演的个人立场,而且我也不喜欢川普。但是直接让3K党大佬说出类似“让美国再次伟大起来”“美国优先”等川普金句,把川普和3K党露骨地划上等号,手法并不高级。结尾的纪实影像资料当中直接出现了川普的身影,其实导演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正片里面继续无节制地兜售私货,未免用力过猛。扮演3K党大佬、川普化身的托弗·戈瑞斯把上面提到的那种蠢萌发挥到了极致。说点题外话,这次开场前的贴片预告有汤老湿的《毒液》,巧的是托弗·戈瑞斯正是老版《蜘蛛侠3》毒液的扮演者,而本片女主角还是去年《英雄归来》里面小蜘蛛的女神学姐,所以这部电影也算是蜘蛛侠电影宇宙的编外作品了。
说回影片。后半段的节奏明显出了问题,跟最近的国产片《西虹市首富》结局部分有点像,凯洛伦的身份暴露,观众的心情都随之紧张起来,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是他面临杀身之祸,观众想看他怎么应对危机。结果导演却话锋一转,去讲女主角遭遇的炸弹袭击了,凯洛伦身份曝光的事情不了了之,导演制造了紧张感,却没有对此做出呼应,而是用另一边的危机掩盖这边的潦草收尾。除此之外,汽车被炸那一幕,感觉上对应的是剧情线当中主角失去一切、陷入黑暗时刻的节拍,结果下一幕就是主角智擒种族歧视的同事、大获全胜,让人有点跟不上思路。正如上面提到的,这部电影里勇闯虎穴的是凯洛伦,主角一方作为警察,唯一曾经有过射击动作的也是他。而黑人小哥干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身上绑着窃听器搜集证据。或许这部电影应该改名叫《窃听风云》。
最后给出纪实影像,已经是近年来用烂了的招数,但是观众确实吃这一套,我也被震撼到了。这样的手法放在《萨利机长》那种五星佳作里面,就是扣分项;放到本片则成了加分项。此外片中的时代金曲也值得一听,男女主角在餐厅约会时的背景音乐是Brandy,去年的《银河护卫队2》也用了,还是星爵爸妈的定情曲。
我第一次知道3K党,是因为雷蒙斯有一首歌名字就叫“The KKK Took My Baby Away”。n
据说唱的是主人公的一个黑人女票被3K党绑走的故事。
科恩兄弟以奥德赛为蓝本拍[逃狱三王],背景换成了上世纪30年代的美国,几人浪迹逃亡中,一个际遇便是遇到了夜间活动的3K党。
他们清一色的身穿长白袍、戴着只挖空眼睛处的尖顶白帽,手拿火把,围城一圈,有秩序地烧毁十字架。
这个群体,显得神秘而邪典,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却又不禁让人多了几分好奇心。
致力于拍摄黑人电影的导演斯派克·李在今年过去的戛纳上,带来一部[黑色党徒]。
也是关于3K党,当一个黑人警察秘密潜入3K党中成为卧底,一系列诙谐趣事以及致命大事都在同时发生着。
[黑色党徒]虽然基调是诙谐的,但是内里主题是非常严肃的——关于种族主义和当下美国的分裂。
借的是3K党的故事,讲的是历史的循环。宣扬“白人至上”的3K党的几次崛起经历,不能不给人警惕。
神秘社团其实并没有那么神秘,很大程度是它的装扮和活动时间神秘化了它。
1915年,一个出生在南方肯塔基州、名叫大卫·格里菲斯的导演拍摄了一部史诗巨作[一个国家的诞生]。
在电影史上,[一个国家的诞生]的地位有多重要似乎无需赘述。
但也是这部电影,改变了3K党的走向和未来。
那一年,时值美国南北战争50周年,为3K党唱赞歌的[一个国家的诞生]引发了票房轰动。
50年前的1865年,新上任的总统林肯获得北方支持后,意图解放南方的黑奴,由此引发了南北内战。
战争以北方的胜利告终,那之后,南方的一些老兵接着扛起了反对黑人的大旗,3K党成立了。
三K党全称是来自希腊语的Ku Klux Klan,有“种族集会”之意,简称K.K.K.或三K党。
他们行事诡秘,经常穿着标志性的白袍白帽,带着枪支和手电筒游荡在午夜的南方农村。
起初,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以装神弄鬼的方式恐吓那些刚解放的黑奴,但很快,一切就开始失控走向了暴力。
他们开始闯入黑人家中鞭打黑人,烧毁他们的房子和黑人教堂,暴力活动逐渐升级,追随者众多。
在内战失败后,他们企图以这种方式恢复到战前的黑人奴隶时代。
格里菲斯的父亲是南北战争中南方军队的上校,不难想象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耳濡目染间都是对黑人的偏见。
这也成了他拍摄[一个国家的诞生]的原因——
在电影中不断丑化黑人种族,3K党摇身一变成了从黑人手中拯救南方的正义骑士。
[一个国家的诞生]之前,真正的3K党其实差不多已经销声匿迹。
当时,林肯之后的格兰特总统为了获得南方黑人选票,通过各种措施狠狠打击了一把3K党,大批成员被捕。
在19世纪70年代之后,他们的势力就已经沉寂了下去。
但到了1915年,[一个国家的诞生]的上映重新唤醒了这一势力。
电影在亚特兰大的首映礼上,一个名叫威廉·J·西蒙斯的人宣称他将在此举行集会,让3K党重生。
当晚,一群人登上了亚特兰大旁的石山,他们在那点燃了一个十字架,3K党复活了。
更糟的是,复活的3K党,无论在组织规模、活动范围、还是恐怖程度和政治影响方面,前者都无法望其项背。
此刻的3K党抛弃了秘密运作的方式,公开招募会员,只要认同其种族主义,交纳10美元会费,就能成为其中一员。
并且,他们扩大了敌人名单,不仅仅针对黑人,还反对犹太人、天主教徒和移民。
在20世纪初期,随着几百万欧洲移民涌入美国,纽约、芝加哥、费城等北方城市就成了主要的移民城市。
一个移民集聚的北方和一个白人主导的南方,这种矛盾贯穿了20世纪早期的美国文化。
南方白人的优越感在于,是他们使得南方纯净、未被污染,只集聚了真正的美国人。
当这种优越感和持续的对北方、移民和黑人聚集地的敌视,遇到史诗电影[一个国家的诞生]这个发泄口——
3K党适时复兴了。
在3K党活跃的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美国南方私刑盛行,甚至可以称其为“私刑时代”。
[黑色党徒]里,牧师在最后黑人集会上讲到以前黑人群体承受的严酷私刑时,字字句句触目惊心:
1916年,一个名叫杰西的17岁黑人男孩,因为被控奸杀一个白人女孩,被送上了法庭,全白的陪审团只用了4分钟,就将男孩定罪。
判决之后,等不及法律程序的暴徒们给杰西套上锁链,将其拖到了大街之上。
人们疯狂的冲上来,用刀捅他,用拳头打他,切下了他的生殖器,割掉了他的手指,给他身上浇上煤油,点燃他,再将他吊起来。
男孩杰西被焚烧、被吊死的整个过程,被摄影师拍成照片,连同部分烧焦的尸体,一起被当作纪念品贩卖。
而那些白人看客们,甚至在午休时将孩子们从学校里接出来,驱车前来围观,参与一场狂欢盛会。
诗人克劳德·麦凯在诗歌《私刑》中写那些围观的小孩对此的欢欣鼓舞:
有时,甚至当地的市长和警察就在场旁观,私刑总是他们默许的,甚至是给着大力支持的。
所以,有一首名叫《除了上帝还有谁》的诗歌中也说:
听起来似乎难以置信,但这并不是一段出自恐怖小说或电影的剧情,而就是那个时代的真实。
据记载,仅1889年到1941年间,美国南方就发生了3800余起这样私刑处死黑人的事件。
单纯被处死还算幸运的,大多数受害者都经历了被毒打、挖眼、拔齿、焚烧、断肢等严酷折磨。
而3K党,是参与其中的重要力量。
这种私刑,一直到60年代黑人民权运动展开,都还一直存在,并以臭名昭著的方式在阻碍民权运动的历史上留下了一笔。
1964年,3名年轻的北方民权主义者,两个白人大学生施维纳和古德曼,和一个黑人大学生恰尼来到了南方密西西比州费镇。
他们来此宣传《民权法》,并调查一家黑人教堂被烧毁的事件,结果,在被警察以超速为名拘留过后,他们却失踪了。
警察和当地民众坚称他们已经离开此地,但这三人的失踪还是引起了全国关注,成为了一个全国性事件。
经过了长达40多天的调查还原,原来,是3K党成员在警长的带领下拦截了他们的车,将三人残忍杀害了。
他们的车被放火焚毁然后推入沼泽,尸体被掩埋在大坝底下。
在调查此次事件期间,FBI还发现了其他7个密西西比州的黑人尸体,也是这些年间被3K党偷偷杀害的人。
88年,艾伦·帕克拍摄了聚焦此事件的电影[烈血大风暴],才又推动了此事的重审、定罪。
因为在当年,即使案情被还原了,全白人的评审团最终依然将3K党成员无罪释放。
60年代和马丁·路德·金齐名的黑人平权斗士,还有一位主张“Black Power”的马尔科姆·X——
斯派克·李在他的传记片[黑潮]里也提到,正是他小时候房子被3K党烧毁、父亲被3K党迫害而死的经历,才影响了他“以暴制暴”斗争思想的形成。
3K党对黑人群体的私刑迫害,在60年代的平权运动中不仅对黑人的斗争起了激励作用。
而且,也反而让黑人的平权运动获得了部分开明白人的同情和舆论支持。
3K党在上世纪的鼎盛时期,曾经有多达400多万人的会员,其中甚至包括很多政府要员。
但它的消亡,也很迅速,并且由自己的造物杀死。
20年代,当时的移民在酿造和贩卖酒上几乎处于垄断地位,为了肃清这个源头,3K党积极推动颁布了“禁酒令”。
也是“禁酒令”,又推动了私酿和倒卖酒的地下黑手党的形成和繁荣。
3K党由此和意大利人、犹太人为主体的黑手党,势力一南一北,此消彼长,互相斗争。
到60年代,3K党和黑手党的长期战争进入高潮。
在密西西比事件后,胡佛率领的联邦调查局调动了150多名特工到此组成摧毁3K党的行动组织。
他们开展“反情报计划”,试图利用黑手党来渗透和摧毁3K党。
纽约黑手党头目之一格雷戈里·斯卡帕,成为了摧毁南方3K党的功臣,而此役过后,三K党一蹶不振,此后再没能复兴。
而今,3K党仍然存在,只是势力很小,据说在今天的美国有几千成员。
但它仍可能以别的面目出现,比如新纳粹、光头党等等。
电影[黑色党徒]最后,斯派克·李放入的真实新闻片段影像,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美国当下。
不过,如果要说3K党的存在历史曾经意外发挥过什么积极影响,倒也有。
那就是他们的“禁酒令”,确立起了20年代的地下酒吧概念。
而地下酒吧,也正是爵士乐真正发展起来的地方。
也算误打误撞了吧,如果你喜欢爵士乐,可以稍微感谢一下3K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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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卷卷毛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