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巩俐马精武何赛飞曹翠芬周琦孔琳金淑媛丁惟敏初晓
类型:剧情导演:张艺谋 状态:HD 年份:1991 地区:大陆 语言:国语 豆瓣:8.7分热度:1 ℃ 时间:2024-06-11 19: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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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点灯,锤脚,点菜,这三个权力就是在高墙大院里的话语权。n同时,锤脚的性暗示特别明显。n在这个高墙大院里,女性获得权力的方式就是提供让老爷满意的性服务。nn2.老爷一个正脸特写都没有,连中景都不给。姨太太们的脸被无数次仔细地审视。n男性是凝视的主体。n女性是凝视的对象。 nnn3.“你看见什么了?你什么也没看见!你疯了”n“疯”是被建构的,只要不符合秩序的,就是疯的。n片子反反复复提到“按老规矩办”“这不合规矩啊”,“规矩”在这个家里就是自成体系的理性本身。n“规矩”是巩固老爷男性权威的一种方式。n一切妄图质疑/指责/逾越“规矩”的行为,都可以是“疯”的。n最高的权力可能是“规定什么是疯什么是正常”的权力吧。nn福柯《疯癫与文明》。nn4.挑三姨太唱戏的片段都很意思。nn串场的时候放的是《红娘》《女起解》《桃花村》,唱的都是不贞洁,是追求自由的情爱。nn《御碑亭》不一样,出现了两次,讲的是已婚女子守贞的。n第一次是打牌的时候颂莲发现三姨太和牌搭子高医生有染。背景音放的是三姨太唱的导板转散板那一段。nn所以在打牌的时候那段n“一见休书如刀绞,只为归家那一宵。n行至中途风雨暴,碑亭避雨起祸苗。n那边又来一年少,两厢无言坐一宵。”n《御碑亭》唱得是清白,但是三姨太本身是不清白。n所以,后面有一句“清清白白我的贞洁保”没唱。nn最后是三姨太因为通奸事发被处死之后颂莲在她房间放后面的流水板。nn“自幼父母娇生养,盈盈十五嫁王昌。 n既读诗书你不思量,奴岂是柳絮就随风扬。 n风雨不测人难量,暗室何必日月光。 n阴谋毒计良心丧,休书好比杀人场。 n手摸胸膛想一想,无义的王魁比你强。”nn后面三联反复唱了好几次,其实是颂莲和三姨太生命中关于情爱幻想的共鸣和控诉。nnn5.在避孕手段不发达的时代,男性对女性的控制,主要是通过限制其性交对象的唯一性的方式来确立的。n就是传说中的“守贞”。nn《御碑亭》唱的是守贞还被冤枉的女子的委屈。就算是守贞了,丈夫想怀疑妻子也就怀疑,休了就休了,认错和好就是了。n这个思路的背面,如果不守贞的话,是不值得同情的,是可以随便休弃甚至处死的。nn在1中提到的权力的获得是提供良好的性服务,其实这还不完全。n点灯锤脚点菜的权力不是提供良好的性服务就可以得到的,而是提供性服务和绝对的服从。n老爷语,“我最讨厌女人给我脸色看”。n论语说“色难”,有一解说的是对父母孝顺的最难的是始终和颜悦色。但是这些宅子中的女人被要求提供这样的服务。n不能摆脸色的意味着绝对的服从。nn所以在这个宅子里除了老爷,和未来的老爷——大少爷飞蒲,这些姨太太们,无论是“宅斗”中的赢家还是输家,都是物件儿罢了,不能算得上是个人。nn6.去过类似的山西王家大院,没去著名的乔家大院,据说都差不多。还说自己是太原王氏的后裔,高墙感觉就是森严法度啊。现在可以在“森严法度”上面哒哒哒哒地跑来跑去真好~ =v=n吐槽:但是我照的照片和这片子里拍出来的真是差远了………nn
雁儿——渴望n她过早的成熟了。她的纯真过早的衰竭。n看到颂莲挽起袖子洗手时,她觉得这个新来的女孩与自己如此的相似。同样年轻。似乎同样的家境。在一瞬间她们甚至有成为朋友的可能。n可是当“四太太”的喊声响起的时候,她几乎自卫的把她隔绝在外。n她很可怜。她觉得她的命运是这一个又一个新来的太太造成的。像《上阳白发人》中的女子,把一生未见君容归咎为杨妃之过。n她的幻想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些新来的太太打破。n她觉得这个新来的太太和她如此相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代替她。n她最鲜明的标签是渴望。n她的渴望如此直白。跟老爷偷欢的时候看到颂莲进屋,她眼睛里甚至没有恐惧。直入人心的目光好像在做一件大义凛然的事。n她的渴望如此真实,即使是因为点灯被当众处置,她仍毫无悔意,她倔强的跪在雪地里,始终不肯认错。n她渴望。没有任何羞愧,因为她觉得她的渴望是正当的,几乎像一种理想。n自己点灯笼,想象捶脚的感觉。当太太们的捶脚声响在院子里的时候,她陶醉的想象自己。n她真的还太年轻,所以轻易地被卓云拉拢,并作为牺牲品。n她因为渴望而不得将愤恨转嫁于颂莲。n她至死不知道她该怪的是谁。如果真要怪,怪的是“府上多年的老规矩”;她至死也不明白,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nn颂莲——徘徊n颂莲刚出现的时候,还是两只粗粗的大麻花辫儿。脸上带着烈女的表情。她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也是在乎爱情的人。她的话仿佛是说,她想嫁一个她爱的人,可是如果不能嫁一个她爱的人,就干脆嫁一个有钱人。哪怕当小老婆。这是种宁缺的态度。为了保住爱情的纯度。n她嫁入一所大宅。气派端方。n她走进大宅的时候,眼角全是自尊和不屑。可是镜头中她被挤压在墙根。又的确太渺小了。n她甚至避开了去接她的花轿。也不让管家帮她提东西。她反感这一切。n她各色。她还那么年轻。n大宅幽深。端庄森严。不见人影。一路走来只有脚步声。n她在其中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这些是她要走一辈子的路。n进入之初,甚至不知如何融入。n抬灯入院,点火,燃灯,悬挂,一干人等面无表情,空荡的院子响着每一个动作的回音。几个女人走进来,进屋说“照府上的规矩”。n洗脚,捶脚,梳头,更衣。这是一个完整的仪式。未见男主人,只见男主人的红灯笼。她脸上带着惶恐。n院落的幽兰色,其中有灯笼的红。像一个暗藏杀机的洞穴。n她觉得老爷很温柔,不管是问捶脚是不是舒服还是要她过来仔细看看都是温声细语,只有聪明人能窥视背后的杀机,把一个人慢慢磨蚀掉棱角的力道,而她尚年轻,相比这大宅。n她仿佛看见了她长长的寂寞,像镜子里自己的泪,只有灯笼陪自己欣赏。n空间和人都是这样封闭。即使读过书,那些学问在这里也是用不上的,聪明和学问不成正比。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道自己不通世故,只是凭直觉先入为主的接受卓云排斥梅姗,在受挫时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她无法洞悉这里的哲学,她只知道自己忽然成了太太,似乎应该是主人,起码应该高过一个丫鬟,却不知道她的地位远远没有稳定,随时可能坍塌;她也无法接受老爷和雁儿的偷欢,她还在徘徊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她不知道既然能够有四位太太,那么和一个丫头偷欢并不是不能容忍的大错。n直到捶脚的声音如筛子般响在大院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开始需要这件东西。n她甚至发现,不能点灯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她终于有些明白。于是当有人再问起为什么大学没有读完的时候,颂莲的回答已经不再是家父病了供不起,而是念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老爷身上的一件衣裳。而当她发现布偶上自己的名字时,并且是卓云的字,她终于知道她的生存是如此的需要争斗。她慢慢开始蜕变。n假孕。这是她并不高明的手段。可当长明灯点起来的时候,她还是自我欣赏的迷醉其中。她终于开始欣赏这种争斗。n这种不高明的手段终于了解了她的徘徊。n她在不知不觉中葬送了雁儿和梅姗的生命。n她并不像卓云那样暗喜。她悲伤。她的不扯定性决定了她即使没有被封灯,也始终处于徘徊的境地。nn梅姗——抗争n梅姗是陈府的一颗痣,长在最敏感的部位。n这种抗争并不是卓云式的用尽手段,而是不屈就于一个封建姨太太的位置。n梅姗历经了颂莲式的徘徊,以独有的方式坚强的在陈府中存活,不管是自我沉迷的在院子里自唱自赏,还是和高医生偷情,她都像她身上一件件色彩艳丽的衣服一样,张扬凌厉,棱角分明。n因为她尚存资本,老爷仍然保持着对她较强的兴趣,因此她不用像卓云那样因为惧怕失去而费劲心机;她漂亮,嘴角暧昧的笑带着隐晦的性欲味道;她有自己的生活;她为陈府生有一子,这是她基本的保障;她聪明,是对陈府的规矩和本相最知根知底的一个,正因为此,她不会耗尽力气去抗争;她也尽可能多的保留了她的真纯:她的真诚和刻薄都露在外面,她的抗争太肤浅,她在颂莲的新婚之夜把老爷叫走,在叫不走的时候在清晨的院落大声的唱戏,n在不想客气的时候毫不掩饰,连招呼也懒怠打,也不会在饭桌上像大太太和卓云都在老爷面前给颂莲夹菜,在点灯的时候,不会像卓云那样殷勤的笑。n她不爱老爷,她也不缺少爱。她的抗争并非自己的需要,只是成了她在陈府中的一种必要习惯。n她毫不掩饰她的寂寞,也毫不掩饰她惊人的美丽。n她是大院里最真实的人,在空旷的楼台上唱戏,不会因为颂莲上来挑衅停住,铿锵嘹亮,神采飞扬。戏唱完了,脸上的哀怨无奈也一并裸露;她不会客气的停下说话,戏也是如此。n“你想听,可我不想唱了。”这是她的生活态度。n这就是梅姗,她在和她自己的定位抗争,她还有力气。n她在规矩之中,又在规矩之外。她不是规矩的恪守者,只是在沿着规矩的边缘小心翼翼的走。n她看得最清楚,戏做得好能骗别人,做得不好只能骗自己,连自己都骗不了的时候就只能骗鬼了。n她原来想一直能骗别人,至少也能骗自己,但最后真的连鬼也骗不了,抗争的结果是,香消玉殒。nn卓云——臣服n她的欲望很大,她一直在挣扎中,可这种积极的挣扎实际上就是一种臣服,对自己姨太太身份的臣服,她沉湎与其中不能自拔,这是她毕生的事业。n和大太太比起来,她更像一个当家太太。n她懂得这个院子的处事哲学,笼络新人,孤立排挤。n她活在外面的是一张假面。n只有她一个人,在点别院灯的时候知道谦和的对笑。但只有她一人,心里真正的难受。n她是最真心在乎老爷的人,她会在老爷面前给颂莲夹菜,因为老爷说大家要好好照顾她;她会带着一点炫耀去找颂莲剪头发,因为老爷说头发短了会显得年轻。n但在乎并不意味着她爱。她并不懂得爱。是她需要。她除此以外一无所有。但是她懂得,哪院点灯哪院就可以点菜,点灯的太太连下人都会高看一眼,点灯就意味着能在陈府中得到真正的地位。n她是最锲而不舍的一个人。她臣服于作为男人衣服的定位,并把一切努力当成理想。她不但像大太太那样保全自己,还要争取更多。n她默不作声的解决了所有的障碍。n到底谁真正的聪明呢?颂莲?梅姗?如果论争斗的技术,只有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n只是她不知道,她马上就要垂垂老去,无论她怎么挣扎,她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成为大太太。nn大太太——心死n她甚至没有名字。眼睛里没有光彩。她是唯一一个听到哪院点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太太。n因为她知道不可能是她。n她毫发无伤的在陈府活到那么大年纪,早已经被磨砺出坚硬的心。n还有,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大年纪,是真的垂垂老暮之人,还是因为丧失了希望。n她脸上的皱纹更多的只能依稀让人想到老爷的岁数。n话很少。表情很少。她最为深切的反应,也不过是承认自己早就是老古董了,预言陈家早晚败在这一代手里。n有意思的是,在她一字一句缓缓慢慢与颂莲对话时,背景中的两个丫头也缓缓慢慢的擦拭着房间里的物件,虽是年轻的女孩,却像是慢动作。n有意思的还有….身份确认,字里行间的话,大太太更像是一个母亲。n在这个中国封建时代的浓缩院落,大太太艰辛的母仪天下。这时我们想想,其实为什么皇后总那样尊严神圣,是因为她屏蔽了人的正常欲望。n她从颂莲式的徘徊,进入梅姗式的抗争,经过卓云式的臣服,欲望已经磨蚀。n当她不能占有自己的丈夫时,最好的心态莫若把他当作儿子。这时欲望消失。她得以保全自己。n当颂莲厌恶她的老气时,她并不知道,在这个院子里,最好的生存法宝就是,心死。nn五太太n如同春夏秋冬又一春。n从渴望到进入,从徘徊与抗争到臣服与心死。又是新的轮回。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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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点灯,锤脚,点菜,这三个权力就是在高墙大院里的话语权。n同时,锤脚的性暗示特别明显。n在这个高墙大院里,女性获得权力的方式就是提供让老爷满意的性服务。nn2.老爷一个正脸特写都没有,连中景都不给。姨太太们的脸被无数次仔细地审视。n男性是凝视的主体。n女性是凝视的对象。 nnn3.“你看见什么了?你什么也没看见!你疯了”n“疯”是被建构的,只要不符合秩序的,就是疯的。n片子反反复复提到“按老规矩办”“这不合规矩啊”,“规矩”在这个家里就是自成体系的理性本身。n“规矩”是巩固老爷男性权威的一种方式。n一切妄图质疑/指责/逾越“规矩”的行为,都可以是“疯”的。n最高的权力可能是“规定什么是疯什么是正常”的权力吧。nn福柯《疯癫与文明》。nn4.挑三姨太唱戏的片段都很意思。nn串场的时候放的是《红娘》《女起解》《桃花村》,唱的都是不贞洁,是追求自由的情爱。nn《御碑亭》不一样,出现了两次,讲的是已婚女子守贞的。n第一次是打牌的时候颂莲发现三姨太和牌搭子高医生有染。背景音放的是三姨太唱的导板转散板那一段。nn所以在打牌的时候那段n“一见休书如刀绞,只为归家那一宵。n行至中途风雨暴,碑亭避雨起祸苗。n那边又来一年少,两厢无言坐一宵。”n《御碑亭》唱得是清白,但是三姨太本身是不清白。n所以,后面有一句“清清白白我的贞洁保”没唱。nn最后是三姨太因为通奸事发被处死之后颂莲在她房间放后面的流水板。nn“自幼父母娇生养,盈盈十五嫁王昌。 n既读诗书你不思量,奴岂是柳絮就随风扬。 n风雨不测人难量,暗室何必日月光。 n阴谋毒计良心丧,休书好比杀人场。 n手摸胸膛想一想,无义的王魁比你强。”nn后面三联反复唱了好几次,其实是颂莲和三姨太生命中关于情爱幻想的共鸣和控诉。nnn5.在避孕手段不发达的时代,男性对女性的控制,主要是通过限制其性交对象的唯一性的方式来确立的。n就是传说中的“守贞”。nn《御碑亭》唱的是守贞还被冤枉的女子的委屈。就算是守贞了,丈夫想怀疑妻子也就怀疑,休了就休了,认错和好就是了。n这个思路的背面,如果不守贞的话,是不值得同情的,是可以随便休弃甚至处死的。nn在1中提到的权力的获得是提供良好的性服务,其实这还不完全。n点灯锤脚点菜的权力不是提供良好的性服务就可以得到的,而是提供性服务和绝对的服从。n老爷语,“我最讨厌女人给我脸色看”。n论语说“色难”,有一解说的是对父母孝顺的最难的是始终和颜悦色。但是这些宅子中的女人被要求提供这样的服务。n不能摆脸色的意味着绝对的服从。nn所以在这个宅子里除了老爷,和未来的老爷——大少爷飞蒲,这些姨太太们,无论是“宅斗”中的赢家还是输家,都是物件儿罢了,不能算得上是个人。nn6.去过类似的山西王家大院,没去著名的乔家大院,据说都差不多。还说自己是太原王氏的后裔,高墙感觉就是森严法度啊。现在可以在“森严法度”上面哒哒哒哒地跑来跑去真好~ =v=n吐槽:但是我照的照片和这片子里拍出来的真是差远了………nn
(一)t色彩与构图
在本片中红、黑、白、蓝四种颜色交替使用。大红,本来是大吉大利在中国被认为最喜庆的颜色,在这里却成了一种束缚,一种压迫。黑,最深沉安全的颜色,却笼罩上了一层黑暗的封建势力。白,那么纯洁透明的颜色,却上演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成了死亡的舞台,如此的凄凉。蓝色象征着封建社会的凶残和黑暗,大红灯笼总是被深蓝色的砖瓦墙所包围封闭,也揭示出作品的主题,所谓红色喜庆的背后,实质是被落后的封建思想所束缚,广大被压迫的女性最终不能逃脱悲惨的命运。构图方面,大俯拍机位形成的屋檐相连的封闭式构图,长镜头和固定场景的应用,主观镜头,近景、远景的交替使用和夸张的对比手法,都使得这部影片蒙上了一层快要窒息的感觉。
(二)t音效与音乐
影片中采用的是交响组曲,音乐的基本素材取自京剧西皮流水的引子加工而成的“循环圈”,以五个乐章的女声合唱的无词歌、乐队、京剧打击乐的另类非常规组合,音乐在思想性和艺术性方面超出了影片,达到一种新的境界。开篇便以戏曲开场,营造一种浓厚的历史氛围,密集的鼓声,首先就把观众带入了本片的节奏。另外,作为本片其中的一条老规矩“锤脚”的声音,也间接的被导演当作了电影的配乐,锤脚的声音响彻陈家宅院内外,一方面是让没有被老爷点灯的太太们听,表达一种在这个院子久了如果不能被锤到脚欲望难忍,一方面是让观众听,在听锤脚声音的同时,去观察每个太太的内心活动以及想法,把观众带入导演所营造的意境当中去。一开始的迎亲的乐曲,萦绕在整个大院的锤脚的声音,梅珊的几个空灵的唱段,处处都透着悲哀与凄凉,预示着不可避免的悲剧。影片最后迎来了下一个夏天,三太太已经被逼死,四太太颂莲也已经疯了,五太太又将迎来这样的命运,灯笼又要被挂起,此情此景又将会上演,影片在女生哼唱,加上深沉的大提琴伴奏和锣鼓声的欢快声中结束,更加深刻的表现了人物的悲剧命运。红灯高挂,宿命已定,她们不过都是他人眼中的一场戏,曲终人散。
(三)t拍摄手法上
整部影片运用最多的就是象征手法,整部影片中一直没有出现春天这个季节。导演或许想要告诉我们,这些女人没有春天,她们永远活在萧煞的季节里。没有阳光,只盼望着红色的灯光,永无出头之日,从开头就预示着,这是一个会以悲剧作为结束的故事。所有的场景都是在那一座大宅院里拍摄完成的,它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牢笼,每个太太还有雁儿的喜怒哀乐,都只能在此地抒发宣泄,而导演的用意是这些女人永远都无法逃脱这个牢笼,永远都不能摆脱这封建社会残酷的制度。三姨太出去了,但并没有拍摄她在院外的场景,而她的结局就是被人绑着回来,逃出这个牢笼的女人,有的只是悲惨的下场。这便是导演的用意所在。那房顶上徘徊的四太太,渴望接近天空,这也是自由的象征,然而她却在房顶疯掉了,因为那座死人屋也在房顶,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也是最接近天国的地方,更是最接近悲惨下场的地方。自由,对这个大宅院的每个人来说,都只是奢求,他们不能拥有,因为自由是他们人生的“绊脚石”。对这些封建礼教的牺牲品来说,死也许是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也是最终的救赎。“在这个院里人算个什么东西,像猫像狗像耗子,就是不像人。”新太太依旧还是来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们有的不是幸福开端,而是悲惨的结局。
影片的结尾很有震撼力并且让人深思,夜幕里古老的四合院在红灯笼的映照下不正像是一个牢笼么?疯了的颂莲则在这牢笼里不断的游走,镜头不断后移,颂莲愈发的渺小乃至不见,普天之下不止这一个牢笼,也不止这一个受困之人。值得注意的一点,老爷在整部影片中都未以正面示人,导演这样安排也许是表现王权的威严,等级的森严,剥削和压迫来自于无形而并不是某个人,在它的面前你抬不起头来,甚至不敢正式它的脸,这正是自由的丧失,人不成为人的一种悲剧。
看完影片我们还在为剧中人物的命运而感叹和挣扎,被“挂灯笼”、“捶脚”、“吃饭”以及阴沉的陈家高宅压得透不过气来,我们也在电影传递给我们的批判中进行着深深的反思……
还有几个梅珊的京剧唱段,很值得琢磨玩味。
1.老爷住在颂莲房里,第二天清晨,传来梅珊唱戏的声音。
《红娘》:
看小姐做出来许多破绽,对红娘偏用着要巧语花言。
本来是千金体大家风范,最可怜背人处红泪偷弹。
盼佳期数不尽黄昏清旦,还有个痴情种废寝忘餐。
非是我愿意儿传书递简,有情人成眷属不羡神仙。
2.颂莲跟老爷怄气,独自走在楼顶上,梅珊院里传来唱戏声和老爷的喝彩。
《红娘》:
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
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这件事倒叫我心乱如麻。
可算得是一段风流佳话,听号令且莫要惊动了她。
《苏三起解》: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口心惨淡,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3.梅珊房中打麻将,高医生播放梅珊当年的演出录音。
《御碑亭》:
一见休书如刀绞,只为归家那一宵。
行至中途风雨暴,碑亭避雨起祸苗。
那边又来一年少,两厢无言坐一宵。
4.颂莲因假孕被封灯,她为惩罚泄密的雁儿,揭发她在屋中点灯笼,雁儿受罚后,二院点灯,梅珊在楼顶上唱。
《桃花村》:
非是我嘱咐叮咛把话讲,只怪你呆头呆脑慌慌张张。
今夜晚非比那西厢待月,你紧提防,莫轻狂。
关系你患难鸳鸯,永宿在池塘。
已然错情生波浪,怎能够粗心大意你再荒唐。
鼓打二更准时往,桃花村口莫彷徨。
你不要高声也不要嚷,你必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5.梅珊死后三院“闹鬼”,其实是颂莲在用留声机放梅珊的录音。
《御碑亭》:
自幼父母娇生养,盈盈十五嫁王昌。
既读诗书你不思量,奴岂是柳絮就随风扬。
风雨难测人难量,暗室何必日月光。
阴谋毒计良心丧,休书好比杀人场。
手摸胸膛想一想,无义的王魁比你强。
雁儿——渴望n她过早的成熟了。她的纯真过早的衰竭。n看到颂莲挽起袖子洗手时,她觉得这个新来的女孩与自己如此的相似。同样年轻。似乎同样的家境。在一瞬间她们甚至有成为朋友的可能。n可是当“四太太”的喊声响起的时候,她几乎自卫的把她隔绝在外。n她很可怜。她觉得她的命运是这一个又一个新来的太太造成的。像《上阳白发人》中的女子,把一生未见君容归咎为杨妃之过。n她的幻想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些新来的太太打破。n她觉得这个新来的太太和她如此相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代替她。n她最鲜明的标签是渴望。n她的渴望如此直白。跟老爷偷欢的时候看到颂莲进屋,她眼睛里甚至没有恐惧。直入人心的目光好像在做一件大义凛然的事。n她的渴望如此真实,即使是因为点灯被当众处置,她仍毫无悔意,她倔强的跪在雪地里,始终不肯认错。n她渴望。没有任何羞愧,因为她觉得她的渴望是正当的,几乎像一种理想。n自己点灯笼,想象捶脚的感觉。当太太们的捶脚声响在院子里的时候,她陶醉的想象自己。n她真的还太年轻,所以轻易地被卓云拉拢,并作为牺牲品。n她因为渴望而不得将愤恨转嫁于颂莲。n她至死不知道她该怪的是谁。如果真要怪,怪的是“府上多年的老规矩”;她至死也不明白,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nn颂莲——徘徊n颂莲刚出现的时候,还是两只粗粗的大麻花辫儿。脸上带着烈女的表情。她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也是在乎爱情的人。她的话仿佛是说,她想嫁一个她爱的人,可是如果不能嫁一个她爱的人,就干脆嫁一个有钱人。哪怕当小老婆。这是种宁缺的态度。为了保住爱情的纯度。n她嫁入一所大宅。气派端方。n她走进大宅的时候,眼角全是自尊和不屑。可是镜头中她被挤压在墙根。又的确太渺小了。n她甚至避开了去接她的花轿。也不让管家帮她提东西。她反感这一切。n她各色。她还那么年轻。n大宅幽深。端庄森严。不见人影。一路走来只有脚步声。n她在其中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这些是她要走一辈子的路。n进入之初,甚至不知如何融入。n抬灯入院,点火,燃灯,悬挂,一干人等面无表情,空荡的院子响着每一个动作的回音。几个女人走进来,进屋说“照府上的规矩”。n洗脚,捶脚,梳头,更衣。这是一个完整的仪式。未见男主人,只见男主人的红灯笼。她脸上带着惶恐。n院落的幽兰色,其中有灯笼的红。像一个暗藏杀机的洞穴。n她觉得老爷很温柔,不管是问捶脚是不是舒服还是要她过来仔细看看都是温声细语,只有聪明人能窥视背后的杀机,把一个人慢慢磨蚀掉棱角的力道,而她尚年轻,相比这大宅。n她仿佛看见了她长长的寂寞,像镜子里自己的泪,只有灯笼陪自己欣赏。n空间和人都是这样封闭。即使读过书,那些学问在这里也是用不上的,聪明和学问不成正比。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道自己不通世故,只是凭直觉先入为主的接受卓云排斥梅姗,在受挫时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她无法洞悉这里的哲学,她只知道自己忽然成了太太,似乎应该是主人,起码应该高过一个丫鬟,却不知道她的地位远远没有稳定,随时可能坍塌;她也无法接受老爷和雁儿的偷欢,她还在徘徊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她不知道既然能够有四位太太,那么和一个丫头偷欢并不是不能容忍的大错。n直到捶脚的声音如筛子般响在大院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开始需要这件东西。n她甚至发现,不能点灯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她终于有些明白。于是当有人再问起为什么大学没有读完的时候,颂莲的回答已经不再是家父病了供不起,而是念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老爷身上的一件衣裳。而当她发现布偶上自己的名字时,并且是卓云的字,她终于知道她的生存是如此的需要争斗。她慢慢开始蜕变。n假孕。这是她并不高明的手段。可当长明灯点起来的时候,她还是自我欣赏的迷醉其中。她终于开始欣赏这种争斗。n这种不高明的手段终于了解了她的徘徊。n她在不知不觉中葬送了雁儿和梅姗的生命。n她并不像卓云那样暗喜。她悲伤。她的不扯定性决定了她即使没有被封灯,也始终处于徘徊的境地。nn梅姗——抗争n梅姗是陈府的一颗痣,长在最敏感的部位。n这种抗争并不是卓云式的用尽手段,而是不屈就于一个封建姨太太的位置。n梅姗历经了颂莲式的徘徊,以独有的方式坚强的在陈府中存活,不管是自我沉迷的在院子里自唱自赏,还是和高医生偷情,她都像她身上一件件色彩艳丽的衣服一样,张扬凌厉,棱角分明。n因为她尚存资本,老爷仍然保持着对她较强的兴趣,因此她不用像卓云那样因为惧怕失去而费劲心机;她漂亮,嘴角暧昧的笑带着隐晦的性欲味道;她有自己的生活;她为陈府生有一子,这是她基本的保障;她聪明,是对陈府的规矩和本相最知根知底的一个,正因为此,她不会耗尽力气去抗争;她也尽可能多的保留了她的真纯:她的真诚和刻薄都露在外面,她的抗争太肤浅,她在颂莲的新婚之夜把老爷叫走,在叫不走的时候在清晨的院落大声的唱戏,n在不想客气的时候毫不掩饰,连招呼也懒怠打,也不会在饭桌上像大太太和卓云都在老爷面前给颂莲夹菜,在点灯的时候,不会像卓云那样殷勤的笑。n她不爱老爷,她也不缺少爱。她的抗争并非自己的需要,只是成了她在陈府中的一种必要习惯。n她毫不掩饰她的寂寞,也毫不掩饰她惊人的美丽。n她是大院里最真实的人,在空旷的楼台上唱戏,不会因为颂莲上来挑衅停住,铿锵嘹亮,神采飞扬。戏唱完了,脸上的哀怨无奈也一并裸露;她不会客气的停下说话,戏也是如此。n“你想听,可我不想唱了。”这是她的生活态度。n这就是梅姗,她在和她自己的定位抗争,她还有力气。n她在规矩之中,又在规矩之外。她不是规矩的恪守者,只是在沿着规矩的边缘小心翼翼的走。n她看得最清楚,戏做得好能骗别人,做得不好只能骗自己,连自己都骗不了的时候就只能骗鬼了。n她原来想一直能骗别人,至少也能骗自己,但最后真的连鬼也骗不了,抗争的结果是,香消玉殒。nn卓云——臣服n她的欲望很大,她一直在挣扎中,可这种积极的挣扎实际上就是一种臣服,对自己姨太太身份的臣服,她沉湎与其中不能自拔,这是她毕生的事业。n和大太太比起来,她更像一个当家太太。n她懂得这个院子的处事哲学,笼络新人,孤立排挤。n她活在外面的是一张假面。n只有她一个人,在点别院灯的时候知道谦和的对笑。但只有她一人,心里真正的难受。n她是最真心在乎老爷的人,她会在老爷面前给颂莲夹菜,因为老爷说大家要好好照顾她;她会带着一点炫耀去找颂莲剪头发,因为老爷说头发短了会显得年轻。n但在乎并不意味着她爱。她并不懂得爱。是她需要。她除此以外一无所有。但是她懂得,哪院点灯哪院就可以点菜,点灯的太太连下人都会高看一眼,点灯就意味着能在陈府中得到真正的地位。n她是最锲而不舍的一个人。她臣服于作为男人衣服的定位,并把一切努力当成理想。她不但像大太太那样保全自己,还要争取更多。n她默不作声的解决了所有的障碍。n到底谁真正的聪明呢?颂莲?梅姗?如果论争斗的技术,只有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n只是她不知道,她马上就要垂垂老去,无论她怎么挣扎,她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成为大太太。nn大太太——心死n她甚至没有名字。眼睛里没有光彩。她是唯一一个听到哪院点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太太。n因为她知道不可能是她。n她毫发无伤的在陈府活到那么大年纪,早已经被磨砺出坚硬的心。n还有,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大年纪,是真的垂垂老暮之人,还是因为丧失了希望。n她脸上的皱纹更多的只能依稀让人想到老爷的岁数。n话很少。表情很少。她最为深切的反应,也不过是承认自己早就是老古董了,预言陈家早晚败在这一代手里。n有意思的是,在她一字一句缓缓慢慢与颂莲对话时,背景中的两个丫头也缓缓慢慢的擦拭着房间里的物件,虽是年轻的女孩,却像是慢动作。n有意思的还有….身份确认,字里行间的话,大太太更像是一个母亲。n在这个中国封建时代的浓缩院落,大太太艰辛的母仪天下。这时我们想想,其实为什么皇后总那样尊严神圣,是因为她屏蔽了人的正常欲望。n她从颂莲式的徘徊,进入梅姗式的抗争,经过卓云式的臣服,欲望已经磨蚀。n当她不能占有自己的丈夫时,最好的心态莫若把他当作儿子。这时欲望消失。她得以保全自己。n当颂莲厌恶她的老气时,她并不知道,在这个院子里,最好的生存法宝就是,心死。nn五太太n如同春夏秋冬又一春。n从渴望到进入,从徘徊与抗争到臣服与心死。又是新的轮回。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