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烦恼  Coincidence

文/梦里诗书

《凡人烦恼》实质很难被定义为喜剧，剧情一直在用生活的烦恼给人以压抑的深思，而喜点的营造却又是泛善可陈，四个各自独立的故事被一块玉佩所串联，有深度却在架构上稚嫩牵强，看似喜剧的故事下实质是悲剧所渲染的基色，以此道出凡人生活里那五味杂瓶。


电影本身不论是剧情蓝本还是那充满怀旧的默片伊始，都能让人有感新颖，比之那纯以狗血恶搞的强讨欢颜，《凡人烦恼》可谓稍胜一筹，电影更接近于宁浩的黑色喜剧，但导演本身却并未有宁浩那种塑造小人物喜剧张力的天赋，这使得《凡人烦恼》中“烦恼”被演绎的淋漓极致，而对于其喜剧的立意，全片从头至尾却很难逗人一乐，这源于四个故事中，只有一个主线故事，是有着圆满结局，而其余的三个故事则一次又一次的再将喜剧氛围打消殆尽，电影本身定位便走错了方向，如若主线故事能更为夯实，彻底抛弃那不伦不类的喜剧渲染，那么这或将是一部真正能着点人性的力作。


作为一部群像电影，《凡人烦恼》喜的主线是被彻底所淡化了的，并且极为生硬蹩脚不值一提，而宣兵夺主，三个不同的辅线故事穿插，杀人女孩与司机，逆子与慈父，困窘的文物贩子，才是这部电影真正有感于能动人心弦，为人共鸣的内在，前两个故事他们分别代表着爱情与亲情两种最纯粹质朴的凡人情感，而文物贩子的故事则充斥着生活的无奈与荒诞，故事虽好，但奈何导演却未有能足以驾驭这般路数的能力，故事间的对接剪对并不精简，无法给人以一脉相承的紧凑感，就是这样的电影，却仍有着画龙点睛之笔，那便是杀人女孩与司机的故事。


身负杀人重罪的女孩在电影面前至始至终未有摘下她的口罩，她没有一句台词，在电影主演名单中甚至都无从找到她的名字，但就是透过那对双眸，那流浪时的无助，那偶遇司机萌发爱甜蜜的欣喜，那善良的司机仅是把她当作女儿无以接受她爱的悲情，毫不夸张的说正是这个女孩出色的演技力挽狂澜，拯救了这部庸长乏善连主题都难分明的小成本电影，也将人性的复杂给予了耐人寻味的解读，如同《晚秋》般将爱的悲情与无奈给予了最巧妙的渲染。



这是一场让人烦恼的“喜剧”，作为喜剧电影来说《凡人烦恼》确走偏了道难生喜感，但作为一部电影，在低成本小制作无大碗的前提下，却在故事在演员上给人了以意外的惊喜。（转载须注明：原作者梦里诗书)

《凡人烦恼》，2014年12月上映，北京明雅飞天影业有限公司出品，导演霍金克，英文片名为Coincidence。提到“巧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疯狂72小时》等因“巧合”而成风格的影片。此片亦试图借“巧合”手法将事件串联，进而达到预期的效果，奈何创作者（主要指编剧和导演）驾驭能力有限，最终导致影片大有东施效颦之味。除效仿“巧合”风格作品不成功之外，影片在角色塑造，故事叙述，主题挖掘，剪辑几个方面均给人以强烈的稚嫩感，很难让人打出及格分。

角色——选取不够典型，刻画不够立体。

古董小贩老胡算是这部影片众多角色中塑造较好的一个。老胡拿着假货堂而皇之地欺骗女顾客，见女顾客砍价到5块钱，心有不悦，便通过“大姐”-“大妈”-“老娘们” 称呼上的变化发泄心中的怒气。女顾客还没走，讨债的牛二走过来，见牛二从自己兜里翻出假古董，老胡见势立刻又用同一套说辞忽悠起牛二来。地摊商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一套把戏被彰显无遗。然而在后面剧情中，老胡这一角色的性格没有得到进一步深入刻画，也没有从更多的面去丰富人物形象，老胡被单纯地塑造成一个穷酸古董小商贩，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牛二在影片中第一次出现时，前面的群众演员还没走，可能是因为上场上早了，只能傻不愣登地站在那里。和老胡的对话中，两人的对话十分干瘪，真可谓来地突兀，演地呆板，搭戏严重缺少默契。和老胡的角色特点一样，牛二空有一副 “穷老大”的形象，单薄且平面。
老胡的媳妇，一个胖到让人联想到猪的女人，导演自始至终也没有交代这个人物的名字。如果一个角色连名字都没有，表明此角色不重要，但又因在剧情中承担着某种功能而不可或缺。《凡人烦恼》中，导演把一个又丑又胖的女人安排在一个据说穷到只能吃凉菜的家庭中，大概是想借此营造一些喜剧效果，结果显然事与愿违了。老胡媳妇这一角色没有完成负载的角色任务，后面的离家出走情节也可有可无，如此一来这个角色完全有理由考虑删掉。
另外，除了古董店老板（黄一飞）的表演很出彩外，牛二的儿子，老农民李明才，卧病在床的明才媳妇，败家子儿子李强，理发师范云，范云未婚妻青青等角色均塑造地不够典型和个性，人物形象设计流于表面，有些台词不够生活化，导演在人物塑造和刻画方面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结构——详略不当，比例失调

影片开头特地制作了一小段黑白默片，分别描述了即将奔赴战场杀敌的将军嘱托手下把玉交给家人，被御赐毒酒即将自杀的官员嘱托手下把玉交给家人，因战乱即将分离的一对男女把玉交给对方保管，一位母亲把玉传给几岁的孩子，四组不同人物都借玉传达情义的情节。设计这样一个开片小序，一方面使人想到中国的玉自古就是承载情义和念想的信物，另一方面通过四次强调巧妙引出贯穿影片始终的核心物件“玉佩”，但仅仅为了交代一个物件又略显浅陋，如能与影片中四条故事线索形成内在呼应更好。
正片部分总共设计了四条线索。古董小贩老胡和牛二构成讨债还债情节线；理发师范云和另一个青青的追求者构成偷玉找玉情节线；老农民李明才和败家儿子李强构成藏玉卖玉情节线；杀死出轨男友的在逃犯罪分子秦玲和司机的感情构成一条情节线，整部影片采用了由分到合的叙事手法。
在四条线索中占篇幅比例最大的当属秦玲和司机 这条线，也是最值得批评的一条线。导演并没有交代清楚司机的身份和家庭背景，我们只能看到司机的钱包中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性或者是媳妇或者是女儿，答案不得而知。秦玲杀死出轨男朋友，作为在逃犯罪分子竟然毫无压力地喜欢上了司机，第一天晚上就不犹豫地住在一个房间。一个杀了人的犯罪分子，在逃命的路上会有这么好的雅兴恋爱 ，并且被导演不厌其烦地详细描述，除了秦玲高耸的胸脯和脱衣后的裸体可以作为低俗的卖点之外，难道杀人犯的爱情也值得我们去呵护和支持吗？一个杀人犯，在逃命的时候不可能有如此轻松的心态，显然导演对这一人物的心理没有把握准确，不仅人物的心理没有把握好，其中反映出来的价值取向更值得人反思。
秦玲和司机这条线是不该被详细描写的，但是导演恰恰在此处花了很大的笔墨，这样不仅导致影片传达出的价值观念显得畸形，也挤掉了其他故事内容的篇幅，让整部影片的结构比例严重失调。

主题——浮于表面，缺乏深度。

牛二追债追的是钱，古董小贩老胡日思夜想的是捡漏赚大钱，老胡媳妇因为家里穷的吃凉菜回娘家，古董店刘老板也为了生计卖假玉“骗”钱，李明才一家更是因为穷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影片中所谓的凡人之烦恼几乎可以用一个词概括——“缺钱”。
钱是维持生活的重要物质条件，腰包鼓鼓的富人不能用一“俗”字中伤生活在下层人们的物质追求，腰包干瘪的穷人也不能用一个“俗”字贬低别人来凸显自己的清高。“小人物缺钱”可以成为一部电影的主题，但是，除了缺钱的烦恼外没有挖掘出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这样无疑会使得影片缺乏足够的深度，禁不起观众的反复观看和推敲琢磨。
除了“缺钱”这一凡人烦恼主题外，另外还有两条线索，其中一条通过刻画范云和青青这对年轻恋人探讨了男女爱情中的信任，另外一条通过描述秦玲和司机之间的微妙情感变化探讨了男人的善良、爱与恪守，遗憾的是都似蜻蜓点水，没有深入下去。
《凡人烦恼》中既有底层小人物，如古董小贩老胡，李明才一家；也有身份不明的男青年，范云的情敌，还有富二代千金小姐青青，如果把影片解读为对弱势群体的关照，我们很难从影片中的小人物身上发现导演的怜悯情感倾向；如果解读为对物质财富的向往，影片中承载信任等品质的“玉”又在我们眼前反复出现，似乎影片重点想表达的是这块“玉”，而不是其他。作为观众的我们已经如坠云雾，不知道那些受困于金钱的小人物是否该被同情，被背叛的杀人犯的爱情是否该被认可。

剪辑——生拼硬接，大块拼凑。

剪辑是对前期拍摄好的音视频素材进行最后的加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一部电影的成功与否。不同的剪辑处理会形成不同的影片效果，一个优秀的剪辑师会根据影片的情绪基调剪辑出和影片协调的节奏，保证影片中视听觉表达最基本的自然、流畅。
《凡人烦恼》中故事剪辑生硬，缺少必要的动作过程以连接过渡较大的事件和场景。比如，古董小贩老胡应付完牛哥后，镜头和场景骤转到老胡家里，显得很突兀，如果中间接一个老胡收起地上的摊子，登上自行车骑向回家的路，给人的感觉就会流畅很多。此类剪辑问题在影片中还有很多，鉴于篇幅有限，不再一一列举。
故事拼凑痕迹很严重，观看影片过程中我们会感觉到一整块一整块的故事被剪辑在一起，极不自然。如果把影片中一个个大的故事块碎成更小的片段，采用交叉、平行剪辑的手法处理，不仅会加强四个线索之间的联系，更会让影片更加流畅。
影片中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作为喜剧片喜剧元素几乎为零，作为悬疑片悬念设置很低级，影片细节处理缺少诚意等等。低成本不能作为制作粗糙的借口，不能作为不求艺术和创新的理由。影片中出现的以上种种问题，暴露出编剧和导演的基本功不是一般的弱。发现问题是为了解决问题，知不足才会更进步。开放的市场经济环境下，国产片和好莱坞等国际大片的PK已经很激烈，作为国民，我们理应尝试去肯定新电影人为国产电影所作出的此番努力，给予包容和支持，期待他们可以在日后的一部部作品中成长成熟，为中国电影业的更加繁荣做出贡献。

【两井水第01篇电影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