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的味道  Breeze / Brisa fresca

前天看了部电影，叫《清风的味道》，看完以后总想写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写起。加上这两天事多，来来回回两地奔波，每天极度困乏，便搁下了。n中午回来，吃口饭后倒头午睡，起来后怅怅坐在床上，四顾茫然，突然忆起这部电影的第一个镜头：风扇吱呀，男主人公从床上坐起，安静地喝水、吃饭，然后电影徐徐展开，人生的片段也徐徐展开。n不可说，无可说，人生的况味，自己体会。n思绪一旦打开，就想提炼出点什么，故此说说电影。n细细咀嚼，这个电影有三层滋味。第一层是具体的日常，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观影过程中，我闺女一直问我，妈妈，他们怎么不是在吃饭就是在洗脚？是呀，日子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洗洗睡睡，一个人一辈子，两三万天，谁都是这样的流程。但记录这个吃吃睡睡的过程就显出了影片立意的高级。我不是专业的影评人士，但也常常看电影，高度概括看过的片子，无非两类：一类是各种类型片，不管画面如何组织，故事如何铺展，总体来说无非是一个故事传递各种价值观；另一类是各种文艺片，比如隐入尘烟，用一种极致的方法和环境设定，设定苦难，各种隐喻，将人类的情感进行哲学的批判。但这部片子，却是用一种纪录片似的克制，去记录普通人的普通片段，他不说，让你看。n第二层滋味，是琢磨各个人物的关系，背后的人情世故，自然是看山的筋骨，水的流势。作为一个中年观众，观影的时候，很难不去评判片中各个人物的做派，妥当与否，什么含义。比如，玉兆一声不吭跑回老家，德才的儿子呵斥他的父亲老年人要有老年人的样子；玉兆在在阿东家常住，又在阿龙家，有没有客居的样子？他与秀芬相好，孩子们怎么想，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打算，等等等等，琢磨这些来龙去脉，比起推理片其实更多了一层源自阅历的真实趣味。从这个层面而言，这部电影是有观影门槛的，至少不适合初中以下的孩子们和只爱花团锦簇的看热闹者。n第三层滋味是超脱出生死的旷达，众鸟高飞去，依然敬亭山。结尾结的特别妙，玉兆毫无征兆地死去，而其他人在获知消息后，并不影响大家吃年夜饭的兴致，烟花滋滋，生活继续。正如陶渊明的那首诗，“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每个普通人的离去只是离去，涟漪过后还有涟漪，生又怎么样，死又怎么样呢？无可奈何，但还是要继续向前，那么便又回到了第一层的日常，吃吃喝喝，洗洗睡睡。n我很喜欢这部电影，极力推荐。

前天看了部电影，叫《清风的味道》，看完以后总想写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写起。加上这两天事多，来来回回两地奔波，每天极度困乏，便搁下了。n中午回来，吃口饭后倒头午睡，起来后怅怅坐在床上，四顾茫然，突然忆起这部电影的第一个镜头：风扇吱呀，男主人公从床上坐起，安静地喝水、吃饭，然后电影徐徐展开，人生的片段也徐徐展开。n不可说，无可说，人生的况味，自己体会。n思绪一旦打开，就想提炼出点什么，故此说说电影。n细细咀嚼，这个电影有三层滋味。第一层是具体的日常，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观影过程中，我闺女一直问我，妈妈，他们怎么不是在吃饭就是在洗脚？是呀，日子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洗洗睡睡，一个人一辈子，两三万天，谁都是这样的流程。但记录这个吃吃睡睡的过程就显出了影片立意的高级。我不是专业的影评人士，但也常常看电影，高度概括看过的片子，无非两类：一类是各种类型片，不管画面如何组织，故事如何铺展，总体来说无非是一个故事传递各种价值观；另一类是各种文艺片，用一种极致的方法和环境，设定苦难，各种隐喻，将人类的情感进行哲学的批判。但这部片子，却是用一种纪录片似的克制，去记录普通人的普通片段，他不说，让你看。n第二层滋味，是琢磨各个人物的关系，背后的人情世故，自然是看山的筋骨，水的流势。作为一个中年观众，观影的时候，很难不去评判片中各个人物的做派，妥当与否，什么含义。比如，玉兆一声不吭跑回老家，德才的儿子呵斥他的父亲老年人要有老年人的样子；玉兆在阿东家常住，又在阿龙家，有没有客居的样子？他与秀芬相好，孩子们怎么想，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打算，等等等等，琢磨这些来龙去脉，比起推理片其实更多了一层源自阅历的真实趣味。从这个层面而言，这部电影是有观影门槛的，至少不适合初中以下的孩子们和只爱花团锦簇的看热闹者。n第三层滋味是超脱出生死的旷达，众鸟高飞去，依然敬亭山。结尾结的特别妙，玉兆毫无征兆地死去，而其他人在获知消息后，并不影响大家吃年夜饭的兴致，烟花滋滋，生活继续。正如陶渊明的那首诗，“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每个普通人的离去只是离去，涟漪过后还有涟漪，生又怎么样，死又怎么样呢？无可奈何，但还是要继续向前，那么便又回到了第一层的日常，吃吃喝喝，洗洗睡睡。n我很喜欢这部电影，极力推荐。

这个片子让人深刻和感动的地方在于平平淡淡中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发生了也注定了，你我都逃不出一个又一个轮回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台湾导演杨德昌的《一一》，都是很克制的镜头语言和拍摄手法，让你本来打算为片中的老人落泪，却发现自己也很可悲。结尾处的全家过年孩子们玩耍也映像深刻，这就是生活最美的地方吧，它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和悲叹，却又将大家都包容其中。

买了深圳在南方影展的首日套票 本来是冲着春江水暖的 看到同天放映的清风的味道是关于家乡云南的 就一起买了 事后觉得能在大荧幕看到这个影片是幸运的 尤其还听了杨导的映后交流会 作为普通观众 几乎忘了在影院也能有遇到好片的幸福感

1 北京 云南

对于我这样一个在北京上学在深圳工作的云南人影片的代入感太强了 这就是我会听到的方言 我会碰到的人 我会看到的画面 我会听到的故事 也是我的痛苦 我的焦虑

2 找存在感的“老飘”

玉兆在北京孤独疏离 回到家乡无法完全融入 投入黄昏恋 却发现对方动机不纯 但从始至终不愿放下心中小小的优越感 除了黄昏恋那段 像极了我家里一位长辈 映后杨导谈到男人在不工作后会丧失家里的主导地位 心理也会发生很大变化 我想我以后可能会试着去体谅这位长辈 在儿孙面前卑微可能是觉得手里没有在大城市生活的筹码 在老家人面前秀优越感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

3 留不下的大城市 回不去的家乡

观影到后半段 我开始有些难受 当我老了 大城市让我不再有连接感 对于家乡我是局外人 我可能会无意给亲人带去麻烦 我的老朋友可能自顾不暇 甚至我的离去 只是别人口中一句遗憾 我存在过的世界依然喧嚣 仿佛我不曾来也不曾走

4生命的味道

杨导谈到影片名字缘由 清风的味道即是生命的味道 我延伸理解 不着痕迹地来 不着痕迹地走 仿佛一阵清风 看似悲观 却也释然 既然什么都留不下 何必强调存在 在大城市的待过的人总想证明什么 而老家小城的人 平平淡淡 可能也真实自由

5流水账般的写实

确实 影片就是一整本流水账 演员也只有主演是专业的 观影中我甚至听到旁边观众的呼噜声 我全程精神也不排除是因为乡愁 杨导谈到从事电影的初衷是杨德昌导演的《一一》 那是第一部真正让他觉得看懂了的电影 也谈到对侯孝贤导演和小津安二郎的推崇 我只是个纯业余影迷 在大二暑假用了两天才断断续续看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这类电影不会刺激你 也不会让你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甚至很难让你完全沉浸其中 但当你发现电影中类似景象时 你或许不再狭隘 当你产生电影中类似感受时 你或许不再孤独 你看到了 也被看到了

6一个小插曲

交流会上 一位父亲说前一晚带孩子来看了金刚川 看完这部电影想带孩子来洗洗眼 电影就应该是真实的 真挚的 而巧合的是 交流会匆匆结束也就是为了给金刚川腾场地 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韩国和欧洲的影迷 能在电影院看各种各样的电影 这样的电影应该获得更多支持 这样的导演应该获得更多支持

看之前一直认为是略沉重的主题，毕竟讲到父亲、讲到晚年，心里就有压了石头的感觉。观影后，发现如主题一般，飘然娓娓叙，清风留心间。

我们身边一直在发生着我们该注意却没有注意的事，有时候我们就是其中的主角、配演，故事不激烈、不热闹、无冲突、无波澜，但是回头一看，低头一想，就泪水流转，深情无言，父亲的故事就是这样的故事。

清风无用吗

导演用一种去繁从简的讲述手法，本真还原父亲晚年幽独的生活。没有工作、远离亲朋、老伴已故的老爷子，是不是只有通过照顾第三代才能获得一点点精神回馈？老头子的心理世界不复杂，生活场景也十分简单，不是子女家就是亲戚家，能多说两句话的人，变成了上小学的娃娃们。人老了，活力没有了，也创造不了经济价值了，生命像炭火，吹一下就红通通，冷淡下来便越来越弱，遗憾得是，偏偏无人去吹，无人想吹，导演似乎在浅浅追问：清风无用吗？人们啊，你们忘了在清风中歌唱、在清风中嬉戏的喜悦了吗？

清风无情吗

回到故乡的老爷子，表达欲强烈了起来，表现却还是平实。如今的社会，把人逼成什么样了，不得不用最冷漠的表情、最简单的“来了”“啊”“坐吧”表达最激烈的亲情。观影时，这种冷漠带给人内心是极大的冲击，越冷漠越冲击。找找近亲戚、问问老朋友、寻寻旧家址，清风吹过这些地方，吹得不留痕迹，无人有感。人有七情六欲，情有“喜、怒、忧、思、悲、恐、惊”，影片中的老爷子没有哭过、没有生气过，也没有大笑过，情绪无色无味，可让观者感觉渗透了五脏六腑。

清风无欲吗

孤单时，就想找个伴说说话。这个想法，老爷子甚至不敢和孩子提起，中国人对家庭伦理的局促感、压抑感，真是站在人性的门前，就是不敢敲门。反过来说，老年人的晚年婚姻，恐怕也难找灵魂伴侣，被物质捆绑得密不透风，还谈什么恋爱，还是谈谈孩子怎么找工作，房子怎么分配吧。这个历史的大难题、时代的大难题，导演说了，无解。

清风无痕吗

人终有一老，也难逃一死。导演用一种极具讽刺的对白，完成故事最后的结尾。涉及剧透，暂不说透。看完结尾的时候，会发出“这是啥呀，真冷！”的唏嘘，在我们生命中出现的重要人物，一个伟大的称谓——父亲，走得这么不值一提吗？走得这么不被重视吗？烟花燃放，还有炸裂之声，老爷子走得很不给人添麻烦。久未见面的亲戚朋友，这次错过了见面，就是错过了最后一次见面。清风无痕吗？恐怕是的。

最后说说电影的大亮点：创造多种构图的镜头，用画面表达

电影整体统一的画面风格、统一的配色，剪辑节奏刚好，整个影片就像清风吹过，舒服。

导演非常注重画面黄金分割和布局，几乎每一个画面切换都能做到通过构图衬托当下情感的作用。

开场以特定的布景——清风下醒来的老爷子，干净安静，确立了整个故事的主旋律，观众通过画面很快了解：清风带我们去哪里，要见谁。

随着场景画面的变化，情绪也发生变化，导演通过观众自己的视觉影像反馈，直接将情感信息传递。说几个自己的小感觉。

直线构图，显示景物的高大和深度，情绪直接。这是老爷子接孙子放学时的一个画面，直接描画毫无起伏的情绪状态。

水平构图，传达平静、安宁、稳定的情绪。图为老爷子返回家乡下飞机的时候。

斜线构图，表现失衡、交叉矛盾，让情绪流动。图为父子二人商量回老家的的事。

S构图，具有展开、蔓延的感觉，平缓、沉思的情绪。图为两个人聊天后的背影画面。

三角构图，极为稳定、平衡，让人沉静的情绪。图为老爷子在家乡漫步的情景，这一画面时间超过三秒，冷静得表达了当时的情绪。

每一帧画面中，人物流动的位置，让故事娓娓叙述的感觉烘托得恰到好处。人物调度的动线引导着观众的注意力，不断让演员进入和退出画面，有时候由远及近，有时候由近及远，有时候左右变换。我把它称为“画面潜台词表现”，大家不妨带着这个好奇心，去影院找自己的心理对白和理解。

关于父亲的影片挺多，表现手段也很丰富。中国人对于父子亲情的压抑，总是被提起，又总是被忘记。

《清风的味道》不用任何艺术加工去映衬情感，去反映关系，就是如清风般流淌着，让观者体味、感悟，看完之后心里有种挥不去的情愫，想静坐山间，吹吹风、嗅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