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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2009》 第27集在线观看 - 国产剧 - 芊芊影视-2025【实时更新】完整版电影电视剧全集-芊芊电影网 http://www.dahuol.com/vodplay/79921-1-27.html
所以,研究专家“余则成”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吧。
1、办公室里只有两种人,主角和龙套。
在《潜伏》里,每个角色都有个性。只龙套非但没性格而且还专业送死。
职场上也一样,想要过的轻松,不想往上爬,那就只能做一辈子的龙套。
作龙套的坏处就是:送死你先去,功劳全没有,裁员先考虑。
现在的职场绝不是养懒人的地方,你要比别人生存的好,就唯有当主角,让别人去做龙套。
你不能踩着别人肩膀,就只能做他人垫背。
2、每个人都要有大志,就算要毁灭世界也可以。
胸怀大志是做主角的首要条件。
譬如余则成的信仰,站长的贪钱,马奎和陆桥山要当副站长,李涯为了党国事业,这些都是大志,而有理想存在才能为此奋斗。
在职场上,你若没有一个奋斗目标,就不可能进取的往上爬,到最后只能沦为龙套,成为别人的牺牲品。
所以不管毁灭世界,还是成为第一首富,你都必须心存志向,以此为目标。
3、别被理想忽悠,理想是需要的,但不是别人的理想,而是你自己的。
当提起大志时,有人会想到企业目标,想到企业文化,想到老板慷慨激昂的演说。
忘了那些吧,老板的理想只是老板的,而职场上,你是独立的。要保持清醒头脑,不能被轻易忽悠。
《潜伏》里,不管站长还是戴笠,甚至是余则成自己都会提到党国的事业。而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一切都该以自己为先,自己的大志才是可奋斗的目标。
不管别人有什么理想,要牢牢记住自己的大志,这才是立命之根本。
4、如果真的没大志,那就为钱奋斗。
《潜伏》里,站长说过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解甲归田的时候,如果不是为了钱,谁要当这个官呢。所以赚钱是人最主要的追求。职场上很危险的局面,就是老板用理想笼络人,想让人不拿钱白干活。
但真的肯不要钱干活,那你就是没价值的,既然没价值,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金钱是唯一衡量你价值的东西。你真的一无所求的话,那就为赚钱而奋斗。
5、你可以不聪明,但不可以不小心。
《潜伏》里似乎每个人都聪明,其实翠平也很聪明,可为什么她就状况不断,最后还暴露身份。
就因为她不够小心。
职场与此一样,你可以不聪明,但不可以不小心。
不聪明的人,最多笨拙一些,事情做的差一些。而在职场上,这不是很大的罪过。
但不小心就随时会触犯到别人的利益,犯下得罪人这个职场大忌。
到那时,穿小鞋都不晓得是为什么穿的。管牢嘴,能风花雪月的时候就少议论同事,能说人好话时就别说坏话。
这就是余则成的生存之道。
6、你说的每句话,老板都会知道。所以要好好想想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别奢望你私下说的话老板就听不到。老板能知道一切,这是真理。
就像余则成给左蓝写信,自以为夹在书里没人知道,而实际上,他落下的每个文字,每句话都有人注意。
在职场上完全相同,只要你不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就得担心谈话对象会把话传出去。
而经验告诉我们,每一句对公司的议论,最后都会传到老板耳朵里。
所以你跟任何人说话时,都要好好想想,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可说可不说的也闭嘴。
7、偶尔对老板交心是必要的,但要有的放矢。
余则成和站长关系亦师亦友,可谓是站长的铁杆亲信,两人之间时不时有促膝长谈。
记住,促膝长谈是种手段,而不是真的让你什么都说。偶尔的交心,说些无关紧要的私己话,能让老板觉着你贴心。
而事实上,从没一个上司会对你真的交心。
切忌一热泪盈眶,就把心窝子都交出去。
被出卖的,永远是交心的那个。
8、不管什么时候,装傻总是最不易犯错。
在《潜伏》里,余则成看起来傻傻的。当别人问起一些紧要问题时,都会装傻,罔顾左右而言它。
这实在是很高明的生存术。
金庸也曾经说过,他年迈耳背后,该听见的话就能听见,不该听见的话就听不见。
当有人要你当面表态站队,要你选择事情的方向,不管你怎么选都是错的。
那么装傻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是没选择时最不易犯错的方法。
别担心装傻的样子很拙劣,即使每个人都看出你在装傻,可他们依旧拿你没办法。
真正倒霉的是那些明确表态的人,有这些龙套牺牲,怎么也轮不到你。
9、把自己当成最聪明的人,往往是最笨的。
在刚开始时,余则成向左蓝隐瞒自己是军统特务,向吕宗芳隐瞒左蓝是激进分子。余则成觉得自己能掌控大局,可实际上,他才是对方棋盘上的棋子。左蓝和吕宗芳早就决定把他发展成共产党了。
在职场上,总把自己当最聪明的人,一定是做龙套的命。
真正聪明的高手,是大智若愚,该精明时精明,不该精明时装傻。
10、一定要有靠山,但比靠山还可靠的,是让自己有价值。
余则成向来是有靠山的人,一开始的吕宗芳,后来的站长,甚至是戴笠。正是这些靠山
的存在,才让余则成多次转危为安,不引人怀疑。
但比靠山更重要的,是余则成本身的价值。
如果没有军统背景,吕宗芳绝不会拉拢他。如果没有立下大功,戴笠也不会青眼相加。
如果他不能帮站长弄钱,也不可能获得庇护。
所以在职场中,和上司们搞好关系是一门必须的功课,为自己找好靠山很重要。
而比此更重要的,是让自己有足够的价值,以致于每个上司都必须拉拢你。
11、你是上司的人,上司却不一定是你的人,这层意思一定要明白。
当一个上司对你说,你是他的人时,心里一定要清楚,上司并不是你的人。
你是他的,他是他自己的。
在潜伏里,马奎曾经是毛人凤的侍卫,按说有此大靠山该有恃无恐才对。但马奎一出事情,毛人凤立刻就躲了。
当你的事情与上司的利益有冲突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你。
无论何时都要记住,你是你自己的,只有你才能对自己负责。
别相信上司故作亲近的话,那随时都会是陷阱。
12、上司说他对你很放心,事实可能正好相反。
站长经常对余则成说,我对你很放心。可事实上,站长对余则成的试探调查从没停过。
如果上司真的对你放心,他根本不用经常提及。
真正的信任,是通过行动表现的。当上司愿意把害人的事情,把职场斗争的事情和你一起做,那才是信任的表现。
而上司口头说对你放心,则反而要当心了,很可能你做了什么,让上司产生你不忠的怀疑。
13、站在上司立场上想问题,站在自己立场上办事情。
当上司相信你,让你做一些事情时,心里必须要有本帐,别傻兮兮的什么都做。
你要站在上司立场上去考虑问题,了解上司为什么要做,能达到什么目的。然后再以自己的立场抉择,有些做,有些推脱。
就算是象余则成这样看似对站长忠心耿耿的人,也不是什么都会做的。
选择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去做,不符合利益的想法推搪。
用做了的事情取悦上司,而不做的事情则让上司知道,你已经完全尽力了。
14、上司突然垮台,不要惊慌,独自完成任务,然后借此再找到新的靠山。
《潜伏》里,余则成和吕宗芳被派去南京刺杀叛徒。而吕宗芳突然牺牲,余则成并没有慌张,反而独立完成任务,成为军统大功臣,完成了事业转折。
在职场里,经常发生上司突然垮台的事情。
如果你不幸遇见,千万别惊慌,独自完成手上的工作,而且要做的漂亮精彩。
而这就是你将来安身立命的资本,你可以借此找到新的靠山。
还是那句话,必须要让自己有价值,这比有人罩着你还重要。
15、做事做的好,干活干到老。
余则成并非总是聪明的,他与党组织相比就是弱者。余则成不懂得“做事做的好,干活干到老”这个道理,所以他从一开始做潜伏工作,一直到大陆解放后还必须做下去。
甚至与翠平生离死别,没有得到个人最佳结局。
“做事做的好,干活干到老”和“让自己有价值”这两句话间并没有矛盾。
价值是体现在关键处,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才要突然爆发的。而无关痛痒时,尤其是做些没功劳只有苦劳的活,别做太好。
永远干得好,就会一直干下去。若让人觉得,你只有做庸碌工作的才能,就算干到累死,你也没有爬上去的那一天。
16、一定要有缺点。
在职场,一定要有缺点。即使象余则成这样,也并非完美,他会故意暴露一些缺点给人看,譬如感情,譬如贪财等。
一个完美而毫无缺点的人,为遭人嫉恨,会被人敬而远之。如果连上司都对你敬而远之,那职场之路就危险了。
所以聪明人会故意暴露些缺点,尤其是无关痛痒的缺点,让上司以为他能拿捏住你,那才是最安全的境地。
但缺点绝不可致命,却不能是你真正的短处,只可以是风花雪月时谈起的余兴节目,和人套近乎有余,想以此要挟则没门。
17、高你半级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同级的是天然敌人。
如果已经有一官半职,那对这句一定感同身受。
象余则成那样,比他高半级的马奎、陆桥山甚至李涯都十分危险,处处拿他当假想敌。
因为高你半级的人会有危机感,怕你随时都可能与他们平起平坐,所以有机会他们就会打击你。而不管高半级还是一级,都是上司,他们给你穿小鞋就危险万分了。
而同级的人是必然的敌人,只要你们的上司不是傻瓜,就一定会挑拨手下争斗。
这是中国五千年来的帝王术,是国粹。
18、十句里要有九句真话,这样说一句假话才有人信。
这是《潜伏》里很明显的情景。余则成说话并不总是假的,反倒有九句是真话。正是这样,他才能得到站长的信任,以致于连去台湾都要带着他。
职场中,九真一假也是最佳法则。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是得不到上司信任的,只有忠心耿耿,几乎不说谎的人,才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骗到所有人。
你要当老实人,老实人才能取信于人,没有别人的信任就没有关键时的谎言。
说谎只需要在最最关键的时刻,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
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应该听过。
19、把每个慌话都当成性命攸关,这样说谎就不会内疚。
职场上很关键的难关,就是怎么过自己心理关口。有些人天生不会说谎,一说谎就内疚。
这时候,就需要想起你的大志了。当一个人有志向,有理想,有信仰的时候,他就可以做任何事情。
余则成为了完成任务说过谎,杀过人,也做过很多坏事。这完全因为他有信仰在支撑,所以并不会内疚。
而你也要记住,每个谎言都可能是性命攸关,如果过不了自己的心,就可能实现不了自己的理想。
如果这么想了,你还会内疚么?
20、每个人都站在恶的那一面,因为各人有各人的善。
最后讲一句关于理想的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而有利于自己理想的则是善,不利于别人理想的则是恶。
因人们各有各的立场,有不同的需求。所以在别人眼里,你必然站在恶的那面。
你永远都是自己的善,别人的恶。
但怎么样才是真正的大善,怎么样才是大恶呢?
为实现理想说一句谎,这是恶,但不是大恶。
而如果你的理想是毁灭世界,那才是大恶。
譬如你以事业红火,同事幸福为理想,那么就算为这个理想做了坏事,也不过小恶。
行大善而为小恶,历来被圣人们不齿。
可圣人自己也这么做。如此的圣人可以从孔子、孟子、王阳明一直排到更近更近。
儒教里有知行合一的法门,就是要你明白,只要理想大善,便可无所不为。
然而,
你必须真的确信自己的志向是善的。
就像余则成一样善。
潜规则二,见缝插针抓机会:别人官衔都比自己大,余则成是没机会当上副站长的,但他懂得抓机会,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先是马奎和陆桥山,然后是李涯和陆桥山,余则成对他们,都只有一句话:我和你们差着级别呢,副站长没我的份儿。结果呢,争斗中两败俱伤,反而是余则成笑到了最后。
潜规则三,保持中立贴上司:明争暗斗中,不能确认最后胜利者是谁之前,保持中立是最稳妥的。余则成就是靠着保持中立,凡事对事不对人,博得了众人的一致信任。不论有什么事情,余则成都不背后算计别人,和领导汇报时,也不打别人的小报告,“事儿少”的员工领导自然喜欢。
潜规则四,随时随地多学习:官太太选佣人,站出来一堆人,问到认字,立刻淘汰一批,再问到麻将,翠平于是脱颖而出。回想起她曾经那么恼羞成怒的学习麻将和认字,谁能想到日后会在这个地方派上用场。真是感慨万千——艺多不压人,不管工作性质,能多学点东西,就多点用处,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真理。
潜规则五,群众关系很重要:李涯能干,连站长都欣赏,不用给胡萝卜,这头驴子都会尽力向前冲。可是他始终提不上去,主要原因就是,容易冲动,不懂得收敛锋芒维护关系,以至于和陆桥山争得水火不容,虽然最后把陆桥山搞下了台,但他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处。没有人缘,也就没人支持,孤掌难鸣,因此李涯没有朋友没有可倚重的领导,只有一帮无能的手下。
潜规则六,凡事多为领导想:陆桥山被李涯设计,弄得身败名裂,站长大怒之下要处置陆桥山,关键时刻,余则成一番利害关系,很委婉的向站长暗示了陆桥山后台。吴站长当然也明白这其中微妙关系,只是盛怒间一时没能多加考虑。而余则成的建议,想领导之所想,避免了吴站长日后被穿小鞋的危险,自然让领导更加器重。同时又成全了陆桥山,也就博得了陆桥山的信任。一举两得。
潜规则七,金钱不是万能的:尽管一切向“钱”看,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至少不能在伤害到同事利益上取财。所以,一贯号称公平无私的谢若林,因为以钱做秤杆,抱着“没人会杀卖西瓜的”这种“大无畏”金钱至上思想,不管谁的情报都想要,不管谁的情报都可以卖,任钱为亲,这样的人自然一个朋友都没有,只存在利益关系,而当利益牵扯到个人隐私,面对他的,当然就是杀身之祸了。
潜规则八,强者面前要示弱:马奎为什么精忠报国,却落得身败名裂?仅仅因为余则成陷害?非也,余则成只是顺其自然利用了领导想搞掉马奎的心理,马奎被害真正原因在于他以下犯上。不在一个重量级的对手,出手必须得能够置强大对手于死地方可,否则就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潜规则九,恩威并重才服人:虽然余则成是军统这个办公室中的“叛逆”,做事也是阳奉阴违,但他同时也是极具领导才能的,对出现细小疏忽的属下,首先摆明道理,然后严肃批评,最后表示到此为止,下不为例,不责罚,不上报,恩威并重——虽然有着个人目的,但也是领导有方。
潜规则十,钩心斗角和稀泥:吴站长的权术玩得算是出神入化,手下几个角色一个赛一个的出色,但都握在他的手掌心中,哪个都没跑掉。其原因在于,这位领导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是纵容,甚至有些挑唆部下之间明争暗斗,挂着一个副站长的职位,当作引诱驴子的胡萝卜。等到事态闹得控制不住了,他又以领导身份出面,和稀泥,融合关系。对属下,他是各有侧重,李涯能干,图个成就感,就让他玩命的干。余则成低调,嘴巴严,又是门生,就让他跟着自己办见不得人的勾当。陆桥山上面有人,就哄着捧着抬高着,等他自己闹出事来再一脚踢走。不论底下人如何闹腾,站长自己永远是立于不败之地。
以上内容为转载。
献给李涯
民国三十八年一月,春寒料峭,军统天津站行动队长李涯正踌躇满志。几分钟前,他刚截获了一个电话,听到彼端熟悉的声音,他一贯严峻的面上露出一种志在必得的微笑。终于可揭露这个可怕的潜伏敌人的真面目,李涯觉得几年来的忍辱负重总算有了个眉目。他不知道片刻后,自己三十五年的短暂人生即将戛然而止。
彼时,天津站站长吴敬中早已将私产转移到广东,冷眼旁观党国这条千疮百孔的大船慢慢没顶;南京特派员鲍某魂不守舍,将他费尽心血安排的名单向他人和盘托出;不远的北平,傅作义和CCP两次谈判,即将献城。更遥远的地方,在华北,在江淮,GMD的军队如散沙一触即散,溃败千里。 这一切李涯未必不知,然而就如他所说的,国家大事,非我辈能操心。他自知是一颗绝无回头路的过河卒子,孤军深入,以期有朝一日可反将一军,弥补当年戴笠未 实现的期许——“待战时,见奇效。”至于能否有实现的一天,他没有怀疑过,也从不允许自己怀疑。
不幸、或恰恰相反,李涯孤绝的信仰随另一种意志的舍身一跃被迫中折。死亡突如其来,那零点几秒钟的失重坠落间,他想过什么?难酬的热血,郁郁难伸的抱负,还是这单调一生也许有过的、难得幸福的吉光片羽。都不重要了。我只是一厢情愿的希望,那一刻足够短暂,短暂到他来不及体会痛苦和遗憾。对于他奔波徒劳的一生,这未尝不是一个幸运的结局。历史的顺 流者廖三民和逆流者李涯,泰山之重亦或鸿毛之轻,当死亡的阴影黯淡他们的眼睛,同样鲜红色的热血在冰凉的地面漫延冷却。“活着的人知道必死,死了的人毫无所知。他们的名无人纪念,他们的爱、恨、嫉妒,灰飞湮灭。阳光之下所行的一切,他们不再有份。” 军统特务未瞑的双目直直望向屋顶,其上是无垠的青空,翻腾时代变更的波诡云谲。
李涯是太渺小了。渺小到他的抗争、他的生死都那么微不足道。在时代巨浪拍击之下,个人意志被轻而易举的碾碎或抛弃,他的螳臂挡车,让人感到一种悲哀的荒谬。这是早已注定的,李涯的一切殚精竭虑只是徒劳,一切理想都终成泡影。这种必然的失败和屡败屡战,让他被解读为一个几分喜剧色彩的悲剧性反角。谁说不是呢?他四处碰壁,时时鼻青脸肿气急败坏的回来;纵使咬碎牙根,也不得不暂且向人低头,只在孤独的角落,让一贯强硬的外壳裂开一条缝隙,窥见灵魂柔软的本质——个人而言,我并不愿见李涯的眼泪。那么要强孤标的一个人,要他允许自己片刻的软弱,竟至流下泪来,岂不就是承认自己输了——不是输给敌人,而是输给了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一直以为的坚强;李涯落泪, 我更愿意将它理解成一种亘古与同、有志难伸的愁郁块垒,是眼见国事衰颓而肖小横行的忧愤疾痛。是大道如青天,而我,独不得出。
这种巨大的,无以排遣的痛苦,在安静狭小的办公室中,无可避免地逼迫下来,像黑色的洪流,用沉默淹没孤独的时刻,让这个男人静静落泪。高贵的悲伤有其动人之处,映射出一种水晶质地的人格,折射四周的光怪陆离依旧纯净坚硬,也许脆弱但是宁碎不折。
当然李涯的人格远非完善,他并不城府深沉,对己对人都近似严苛;他张扬外露、时而暴戾,甚至让我怀疑,这样的性格如何在延安潜伏;他也未必无欲无求,上校的军衔可以让他在意愤怒,但他的所求却甚少为一己之私。他说“我运即国运”,唯有俯仰无愧者,可以作此坦荡语。一个人的双手沾染血腥,精神世界却出奇的纯粹。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即便身陷泥潭不能独清,也曾勾心斗角机关算尽,一言一语依然掷地有声:“党国不公,为党不义,我李涯一片至诚从未改变”。“为党国消除所有的敌人,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这个偏执的殉道者形象总使我联想到雨果英雄主义悲剧气质浓厚的《九三年》中,那位凛冽肃穆的黑衣教士西穆尔丹。他们身上有一种根本的肖似,这种人只倾听内心的声音,单纯而严峻,为了自己信奉的真理不择手段,自以为可凌驾一切世俗。他们像黑夜一样森冷可怖,良心却纯洁忧郁,像子夜星斗一样闪烁;而在阳光中,这光辉就湮灭不明。李涯,他那简单的理想,唯独透露一丝温暖的“为了孩子”,是否也像西穆尔丹那样,带着一种普世的清教徒式的悲悯?他深谙自己阵营的弊病,也目睹过另一种主义缔造的“光明”,他的心却从未动摇。行走在黑暗和血泞中,孑然一人,好像神话里的西西弗,以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一个献身空无的斗者,被敌对的一方所抹杀,被维护的一方所边缘,荒谬地为着那些所谓赋予他生活意义的理想和幻想而死。
人们可以嘲弄这名历史的无名氏,他荒诞的雄心,无价值的死。然而对我而言,他的微不足道和失败,却仍为我昭示一种久违的,固守自我的生存方式。我们在生活中时会惊觉生存的荒芜,心中生满荆棘,灵魂干涸,面目全非。我们有意无意的扮演了很多人,余则成,吴敬中,谢若琳,在犬儒主义横行的年代里,这些名字是容易被认可的。而李涯穷其一生,都在与那块无形的西西弗巨石做周而复始的抗争,在失败与对失败的藐视中,在清醒的认识并承受痛苦中,他完成了一种对命运的反超。真正的悲剧决不是命运不济,而是屈从于命运的摆弄,是无底线的妥协,随波逐流。这种意义上,荒谬的反英雄李涯,他堪称一个大写的纯粹的“人”。
而我对李涯复杂的情愫,唏嘘,伤怀,痛惜等等,终于也因此得到宁静,谨以此做结:
——不存在无阴影的太阳,而且必须认识黑夜。荒谬的人说“是”,但他的努力永不停息。(加缪 《西西弗神话》 )
党国没有希望了,我没有希望了。我只希望带上我的财产,全身而退。
余则成和他那个傻得挂相的女人,是共党吗?当然是。这是很明显的,但是李涯不是他们的对手,除非我愿意出手。
要问为什么,首先,我想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和理由,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们,我吴敬中干这个站长,就是为了捞点好处,然后全身而退。委员长靠不住,毛局长更靠不住,什么靠得住?美元金条而已。陆桥山、马奎这些人,动机都很明显。所以他们是正常的,是可以理解和掌握的。除掉马奎,无非是这个蠢货居然认为是我串通穆连成泄密,这个人的脑子,不比我老婆好多少,但是他会闯祸,好在有共党帮忙,捏死他不费吹灰之力,也顺理成章。共党他爱是不是,重要的是他不要去南京坏我的事。而余则成不同,他看起来老实,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老实,但是他做的事情,看起来很对,问题却就出在这个对上,他没有私心,没有欲望,这就是大问题。为什么我要冒着启用佛龛的风险查他,目的就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从他对左蓝的态度,我就可以肯定他不干净了。但是,这有关系吗?我这个学生,好就好在明白“效忠党国,首先是效忠长官”这个道理。在这一点上,他就是我的人。我不是他老婆,不在乎他还会是共党。正因为他是共党,他才特别需要我的庇护,也正因为需要我的庇护,他才会帮我做事。
很多人以为我是老糊涂,哈哈,这样想很好。马奎、李涯,行动队的,仗着手里有人,想查谁就查谁,老子的底他们也敢查,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不是甩手掌柜,我也有人。给翠平接风吃西餐那天,你们也看见了,调查余则成和左蓝的那个。我的人不会像行动队的那样成天在街上晃荡,但是他们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比如带余则成上飞机。我爱装糊涂,这个方面,余副站长还得跟我学。
什么内战,什么党国的前途,这些全是狗屁。陆桥山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太没品味了,居然和李涯这个疯子闹矛盾,事情做到这个份上,我也爱莫能助了。
李涯就是一疯子,他的动机比余则成还荒唐还难以理解。他真把党国当回事,也好,脏活累活,背黑锅的,就都交给他吧!他总是能够每次都毫无悬念地,毫无意外地把屁股露出来。当然这都是在余则成的帮助下。他爱折腾就折腾吧,反正工作得有人干,不过有余在,他就只能是瞎折腾,丢人现眼。
余则成是共党,这很重要吗?不重要。国军在战场上几万几十万地损兵折将,这哪里是几个小特务能够左右的呢?但是,余则成能帮我敛财,这就很重要了。我也没亏待他,给过他金条,而且,把抓季伟民这样成功率很高,却很讨好的差事派给他,促成他当中校副站长,也很够意思吧!说白了,他只要不把我人赃并获地送给共党,一切随他去折腾。
他的事情我全清楚,一个王占金,一个许宝凤,把人杀了一切干净,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所以我说他心重,手不狠,不适合潜伏。他其实早暴露了,但是放心,有我罩着他呢。
最后再透露一点,我那个老婆,各位都知道,是蠢得可以进博物馆的蠢货,我知道她的嘴不把风,知道什么就一定会告诉那个叫翠平的女共党。所以她知道的一切,都是我故意告诉她的。这样,我稳住余则成,我老婆稳住他老婆,就一切都很美好了。他们当我是老傻瓜老糊涂,那最好。
余则成的生死去留,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惜啊!国军太不堪一击了,否则我还可以多捞几票,如果钱再多一些,我就不必去台湾买地,而是直接去美国买地了。
利用他,稳住他,事情就这么简单。他爱潜伏,尽管潜伏吧!但是他如果撤退了,那就是叛逃,问题就很严重了。所以,我只要不让他跑掉,就万事大吉。在机场他说什么来着?是命?如果这样的话,我就是捏住他的如来佛。
还有一个问题要交代,那就是谢若林和晚秋的住房问题。没我发话,他们是不可能成为余副站长的邻居的。我本来是想拆散他和他的女共(乱码)匪,让他在关键时刻能够做不了事情,不给我惹出大麻烦,但是我有点失算。谢若林不是周会计,一定会看出破绽的,但是重要的是晚秋这个小丫头一定会帮余则成,谢的能力,可以把翠平拱出来,拱出来以后,翠平只有离开。晚秋力保,余则成落难之际被美人所救,只有直恩图报,以身相许,这样,我就很安心了。可是我没想到余则成出来混了十几年,业务水准大大长进,感情观念却还是他老家的调调,只爱捞面不吃牛排。险些被那个小混混坏我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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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
一个农村妇女,在一九四九年解放之前挺着大肚子从天津回到河北易县老家,上交了27根金条说是她们夫妻的党费,组织任命她为妇联主任
在十月一日那天,生下一个女儿,眼睛好小,她说像她爸爸
从此,母亲总是抱着女儿站在家乡的大山上望着山下的盘山公路,盼着有一天一辆黑色的小车把她的革命同志他的丈夫她女儿的父亲送回来
并且守着一个对组织承诺的誓言:余则成不回来她就不离开这个镇一步
女儿5岁的时候哭着问她她爸爸是谁,经常被人抓破脸哭着回来说别的小孩说她是野孩子
村东头的二柱子常到家里来,打游击的时候他就是她队伍上的好手,出生入死都跟着她。回家之后,家里没有男劳力,脏活累活二柱子都抢着干。那天晚上,他说他不在意给妞妞当干爹,她还是把他推走了
女儿8岁的时候镇里来了一些人,调查她曾经上交的27根金条的党费的问题,她不识字,有些事情说的有点不明不白,但是组织还在,还能给她一些证明,于是她离了职,带着女儿过起了单亲母亲的生活
这些年再苦再累她也要女儿读书,因为她告诉她女儿她的父亲是一个有涵养有文化的人
女儿17岁的时候突然没了高考,女儿天天戴着红袖标跑来跑去砸东砸西,口里念念有词的都是语录,走到哪里都拿着小红手册
有一天突然来了许多穿军装的学生,生生的把她拖走,到她曾经工作的妇联,把她关进牛棚,他们声嘶力竭,质问她,金条到底从哪里来,在天津到底和什么人接触,她私生女的父亲究竟是谁……
私生女,她想起红烛香台的那个晚上,想起曾经晃床腿的那些晚上,想起他和她一起站在窗边警惕着窗外无数双眼睛的那些晚上,这么多年,恍如隔世
女儿深夜来看她,红着眼睛问她父亲究竟是谁
他究竟是谁,究竟在哪里,她,又怎么说的清楚呢?!
从此她的女儿再也没来看过她
一晃十年过去了,二柱子家的小子都能打酱油了,十年的牛棚生活,让她的双腿受凉变形,蹒跚走路的时候,她还会想起那年在天津的郊外,他看着他打枪,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看着他,然后说看你打枪真有魅力!
她终于和女儿相认,女儿已经嫁给了下放来的城里青年
再后来,女儿跟着女婿回了城,她依然留在乡下,弄上几亩地,吃完晌午饭坐在家门口的石板上,晒太阳。阳光晴朗的时候,她会恍然觉得想不起他的样子
女儿和女婿的生活好了起来,家里搬来了电视冰箱,她一直是个跟得上形式的老太太,讲的故事也好听,全村的孩子们都是听着她讲地下党的故事长大的,故事的开头都是“从前啊,有一个小伙子…”
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故事二
“外公喜欢林青霞”二妹在路上一直不停口的念叨
外公住进疗养病房已经两个星期了,精神状态还不错,这次全家来看他特意叮嘱了要带音乐CD来
路上兄妹二人就爷爷的性格爱好聊的热闹
易平坐在副驾驶淡淡的对老公说知道父亲为什么喜欢林青霞?
那边说清丽可人,自然值得人爱
易平笑笑,说《暗恋桃花源》可看过?
易平的丈夫应道:赖声川的话剧,时空错而不乱的编排,是好作品。
易平学着话剧里的舞台腔:云之凡,自从上海一别,至今已四十余年!
易平的父亲四十岁上才得了她,后面也没有弟妹。父亲曾在岛内军方就职,后来离职做简单的生意,家境自然没得说,父母又酷爱文艺,现在的易平在台大文学院任教。她印象最深的,是那年,赖声川的话剧《暗恋桃花源》在台湾首映,父亲带着她去观看。
在被热热闹闹的掌柜和老板娘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易平回过头,看见父亲的脸上,淡淡的淌过一行泪
年少的易平把这一幕深深的记在头脑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知道,父亲一定有着非常难言的过去
到了疗养病房门外,听见母亲正在给父亲读报纸,随着父亲年岁越来越大,凡是大陆的一点点信息他都要听都要知道,若是没有了,就会让母亲反复的念,他反复的听
孩子们一到房间里便热闹起来,外公疼爱子孙自然是没的说,又是听音乐又是唱歌,其乐融融
吃饭的时候孩子们和外婆由先生带着出去吃,易平留下来陪父亲,房间里安静下来,流转着周旋轻声的哼唱,这场景竟然和那场话剧无异,易平想就应该是这样的氛围吧
没想到是父亲主动开口了,他念着易平的名字,一边两边,易平笑问怎么了,父亲说:你小时候不喜欢这个名字,说不想别的女孩子那么好看好听,后来台湾的三毛去了沙漠人家原名字叫陈平,你才认可了自己的名字,对不对?
易平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开场,笑着说:小女孩子,都有这份虚荣心。
父亲点头,接着说:本来你这名字也不是这两个字,是你母亲取得,开始写作记忆的忆,浮萍的萍,后来我给改作了现在这两个字。
易平问:那是为什么呢?
父亲说:这些年两岸联系比以前频繁多了,你也有机会去过几次北京,你觉得北方怎么样?
易平答道:去北京,几次都是冬天,树叶都落没了,空气很干燥,冷得干干脆脆,非常直接。
易平的父亲笑着说:是啊,北方的冬天就是那种冷,北方还有好多山,都是那种连绵不断的山,你想知道山的那一边是什么么?你翻过山去,那边还是山。在那样的大山里,有一个地方,叫易县。
易平的想象随着父亲的描述一点一点展开。
易县是革命老区,那里有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在抗战期间跟日本军队展开了非常智慧的战斗,父亲继续讲着,虽说国军是正规军,但是那些拼死抵抗的百姓也给日军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牵扯了他们继续进攻继续侵华的精力。
易平接口说:正是他们的组织壮大,最后成立了国家,正规军由于内耗严重,最后撤到了台湾。这些历史,虽然双方都在粉饰,但总是客观存在,不会改变。
父亲点头道:不错,所以你下次到大陆去,要用站在大陆的角度看台湾,那一定是个不一样的台湾,也会产生不一样的历史。
易平点头,又问:那么这个易县,易县?
父亲说:不错,你的名字正是这个易字,我没有打过仗,没有在大山之中的易县生活过,可是我这辈子有生之年都想到那大山里去看看,看看那里的风物,那里的人。这一等,几十年都过去了,连你都这么大了!
易平从来没见父亲这么激动过,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话间,孩子们呼啦啦推门进来,打破了屋里的沉默,父亲又恢复了和孩子们在一起时的活力
易平知道许多大陆来的台湾人都对大陆有着深深的情节,他的父亲自然也不例外,人越是上了年岁,越是对故乡的东西念念不忘。可是她不知道,她的父亲不是对大陆不能忘怀,而是他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