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Leslie,自然是要明白他會隨時隨地猝不及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的,每一個是他又不是他的角色恰是由于了他的詮釋而變得具有不可複製性,就像程蝶衣之於《霸王別姬》、阿飛之於《阿飛正傳》、西毒之於《東邪西毒》、何寳榮之於《春光乍泄》、榮少之於《胭脂扣》……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Leslie,誰能代替你地位? 韓松落曾説過:“華語電影形象譜如果是一張合影,失去別的人,都有得替代,A角之外,尚有B角,甚至Z角,缺了誰,合影照常進行。唯獨缺了他,合影里就挖掉了一块,後面天大的一個黑洞。”這話對于大大小小拼搏、混迹、掙扎在華語電影形象譜的角兒們來說好是霸道,好是不近人情!然而確然如此! Leslie後期的電影更是帶著他的意識,他的標簽,濃濃鬱鬱,滿幅他的氣息。作爲一個“自個兒成全自個兒”的人,舉手投足“there are so many love and hate in it”。 一切已然隨著他的乘風而一切隨風。
同样是隐藏在剧院后面的建筑师、毁容音乐才子,同样是有着鬼魅的传说,同样是用音乐去安慰爱人,然而一个作恶多端,企图拆散真正的恋人,最终良心发现成全了有情人,隐匿踪迹,另一个是两厢情愿,为伊人坚守,默默抚慰受伤的恋人,最终修成正果。
这部翻拍自1937年的同名电影,脱胎于西方著名歌剧《剧院魅影》的《夜半歌声》, 讲述了一个中国式的凄美爱情故事,在舞台剧式的表演上既有继承也有创新,导演于仁泰的把控能力很强,电影拍得很美。张国荣在本片中创作了三首歌曲,并且据说演唱是现场收音的,非常好听!吴倩莲就是张大荧屏脸,演得很好。那个时候的黄磊还是长发的文艺青年,与张国荣的对手戏很出色。
影片获得了金马、金像奖和长春国际电影节奖,是一部美术、摄影、音乐、造型、主/配角各方面都很全面的高质量的电影。现在回味起来还是很有味道。说得我又想翻出来看一遍了。
认识于仁泰,也是由于张国荣的缘故,当然还有林青霞了。梁羽生的《白发魔女传》应该是我儿时的一段记忆,却不料在于的影像面前成了这样一番凄情与瑰丽,应该说算是一次不错的改编。可惜的是,后来的于仁泰也和很多跑去好莱坞发展的香港艺人一样,在《XX大战XX》这样的片子里销声匿迹,泯然众人矣。
后来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恐怖片,是对1937年一部老片的重新诠释;而在我看来,由于导演对剧情的特殊处理,成了一部完全意义上的浪漫爱情片,乃至音乐歌舞片。
于是才有了一个人在夜半时分聆听当年张国荣歌喉的经历。
最近看的一些电影总是让我不知不觉想到《霸王别姬》里的画面,无论是前几天《游园惊梦》里的昆曲唱段,还是这两天《夜半歌声》里的举手投足,张国荣几近模糊的形象又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带来一种莫名的伤感。
其实在张国荣走后,我是一般不给自己在深夜里看他电影的机会的,通常要温习的话也会选择在白天。今年4月1日夜里,我特意在家里重放了《春光乍泻》,却最终还是没有心情把片子看完。而这一回,显然又是一次挑战。
张国荣的歌,我是听得很少的,我对他的了解也基本上源自他所演绎的银幕角色,所以我对他的喜爱,有80%是在他对电影的专注和对角色的投入上的。
《夜半歌声》里,张国荣饰演一位30年代在当时颇为理想甚至前卫的戏子——我不知道应该称之为艺人还是歌手还是明星还是别的什么,说起来应该算是歌剧小生,姑且按照那个年代别人的称呼唤他作戏子吧——宋丹平。记得《霸王别姬》当年的海报上有这样一句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然而本片中的这个宋丹平却是真正的有情有义。
宋丹平与富家女杜云嫣(吴倩莲)相恋,却遭到杜父与豪强赵家父子的百般阻挠。就在云嫣被乃父强行锁在自家柴房逼婚的一个夜晚,宋丹平被赵家父子派来的人强行毁容;就连自己苦心设计、建造与经营的大剧院,也在一场大火中烟消云散。
疯了的云嫣,以后每到月圆之夜都会跑来剧院的废墟之中,寻找丹平的歌声;而劫后余生的丹平,既羞于面对云嫣,也不敢面对爱情,躲在歌剧院里不敢见人。两人虽然渴望深情相拥,却最终只能一个每每仰天长叹,一个终日以泪洗面。正所谓:“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韦青(黄磊)的出现,给了二人重逢的机会。
丹平不忍云嫣的哀愁与痛苦,将自己的声音附在韦青的身上,以韦青作为自己的化身,用歌声抚慰自己的爱人。但藏在大幕背后的丹平终于也有了忍耐不住的一天,而且他也终于明白了其实云嫣根本不在乎他的那张脸已经不再俊朗。
然而等到他决定以真正面目与云嫣相见的那天,却被赵家少爷的一枪,击倒了云嫣风雨中摇摇晃晃的身体,击碎了两人破镜重圆的梦想,击中了丹平那颗沧桑不堪的心,只留下伤感的歌声在夜空里游荡,飘扬……
不难发现,导演在整个布景上花了很大功夫,从香港浩浩荡荡杀到北京实景拍摄,以突出表现歌剧院恢弘的气势和旧中国特有的风情。不过剧本的平凡掩盖了影片的许多亮点,细节上的把握不足,也限制了演员们的发挥,整体上有些各自为战,缺少交流和沟通。美则美矣,却仍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就好像当年朱自清的美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叶圣陶曾有“文胜于质”的评论;张国荣的这部电影,从整体上看也是担的起叶老的这一批评的。
记得有人说过《夜半歌声》里的张国荣,表演有些流于自恋,我却不完全这么认为。如果从对角色的理解和投入来看,张国荣的很多电影都是这样的:人戏不分,难以自拔,尤以《霸王别姬》里的小豆子为甚。所以要说自恋,也应该是张国荣拍片的一种风格,或者说是他能够成功的重要一点。张国荣曾经承认自己和宋丹平在很多方面都很像,也说过顾家明(《金枝玉叶》)就是自己的一个化身,更不用说小豆子了。所以,谁能分得清是导演理解他为他量身定做的角色?还是他实在演得太过投入以致人戏不分?(我觉得还是后者成分多一点)不过哥哥本人是很反感“量身定做”这个词的,他认为所有的电影角色都是演员演出来的,而是否具有这种能力才是判断演员优秀与否的标准。
倒是吴倩莲,显得很是一般,对于云嫣这一角色的捉摸,似乎少了一些什么;黄磊则更加青涩,不过他的表演天赋和诗人气质,却是比较符合韦青的身份的。
音乐是本片另一值得称道的地方。为了让这部电影更具真实感,也为了让自己更加入戏,张国荣最终说服了于仁泰和黄百鸣进行现场国语录音。哥哥甚至亲自上阵,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夹杂在影片的剧情之中,创作了后来成为经典的三首国语歌。加上自己的深情演绎,才得以让这样感人、动听的歌声,久久回荡在无边的夜空之中:
只有在夜深 我和你才能
敞开灵魂 去释放天真
把温柔的吻 在夜半时分
化成歌声 依偎你心门
我祈祷星辰 月儿来作证
用尽一生 也愿意去等
总会有一天 把心愿完成
带着你飞奔找永恒
都是太陽惹的禍。
昨日和企鵝去朋友家玩,正是百無聊賴地換臺,不期,看到Leslie的側臉,緩緩轉過來。很幽暗昏黃的光綫,輪廓好好。
驚艷!
是《夜半歌聲》啊。
關于Leslie,每每想及,都覺得風情萬種,似乎有無數的話想説,臨了,却是只會呆呆地看著,一言不發的。
他在每一部電影里都傾情扮演著自己——每一個不同的側面,然而即便把他的每一個側面都拾掇起來,卻還是得不到一個完整的Leslie。的灰寫過《與他共度六十一世》,私以爲是至今有關Leslie的記念文章中寫的最好的一种。
而我,每每看到他卻總忍不住想起蓆慕蓉的詩《戲子》:
請不要相信我的美麗
也不要相信我的愛情
在塗滿了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顆戲子的心
所以請千萬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當真
也不要隨著我的表演心碎
親愛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戲子
永遠在別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淚
雖是如此說,想來,今生前世,人歌人哭,假戲真做,至情至性,實在也算不得悲凉的。
看Leslie,自然是要明白他會隨時隨地猝不及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的,每一個是他又不是他的角色恰是由于了他的詮釋而變得具有不可複製性,就像程蝶衣之於《霸王別姬》、阿飛之於《阿飛正傳》、西毒之於《東邪西毒》、何寳榮之於《春光乍泄》、榮少之於《胭脂扣》……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Leslie,誰能代替你地位?
韓松落曾説過:“華語電影形象譜如果是一張合影,失去別的人,都有得替代,A角之外,尚有B角,甚至Z角,缺了誰,合影照常進行。唯獨缺了他,合影里就挖掉了一块,後面天大的一個黑洞。”這話對于大大小小拼搏、混迹、掙扎在華語電影形象譜的角兒們來說好是霸道,好是不近人情!然而確然如此!
Leslie後期的電影更是帶著他的意識,他的標簽,濃濃鬱鬱,滿幅他的氣息。作爲一個“自個兒成全自個兒”的人,舉手投足“there are so many love and hate in it”。
一切已然隨著他的乘風而一切隨風。
或許對其他演員很不公平。更何況,昨日觀影時,我每每見到吳倩蓮演的雲嫣,總忍不住想,如果是梅艷芳就好了。吳倩蓮雖不算得美艷動人,卻也有她的味道,有點傲然,有點風塵,而用情卻不至太深的。梅艷芳則不同,在俗世中身經百戰,輸贏參半,卻仍然説施比受更有福,有情有義,至情至性,戲外有戲,戲中有戲,對于愛恨總會用盡全身氣力也不後悔的。
更何況,他與她是如此惺惺相惜的。
花開有時,夢醒有時。關于一個時代的傳奇情感,不過似水流年。我們,亦不過在流金歲月中默默懷念,重溫,並低聲吟唱“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我多麽慶幸”——能知道有些人曾如此活過,也是好的。黄霑即一直称道Leslie為“翩翩濁世佳公子”。
開放和傳統的結合雜糅,造就了他藝術上的放浪不羈与生活中含蓄内敛的巨大落差,他的驕傲、倔强、执著、堅韌和在服從内心藝術訴求上不妥協的激烈,使得他在更大勢力的無聲戰役中,以個體尊嚴對抗群體意識的先驅形象凸顯——這段話,我並不僅僅是說Leslie這個人,也在是說這部電影。即便是愛情故事,也是有它的背景在的,更何況,這是一部根據1937年的老電影改編的新片。强化愛情浪漫的成分固然是一端,重重外部勢力的阻撓則是另一端。趙氏父子不過是這股强大外部勢力的象徵物而已。
只有在夜深 我和你才能
敞開靈魂 去釋放天真
把温柔的吻 在夜半時分
化成歌聲 依偎你心門
我祈祷星辰 月儿来作證
用盡一生 也願意去等
總會有一天 把心願完成
帶著你飛奔找永恒
蔡康永説Leslie是那種會坐在陽臺上看星月的人,是。
只有在夜深,才能敞開靈魂,釋放天真。我無法猜度Leslie所要追尋,所等待著的永恒是什麽。而一贯的坦率真挚和忠于自我。當真只是一句“洛陽亲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壶”可囊括的麽?
韋青指責宋丹平,你誰都不愛,你只愛你自己!
果真如此麼。宋丹平的愛與恨又豈是如《東邪西毒》中洪七一般的人物所能理解的——因爲直接,所以快意恩仇,可是這個世界又豈會如此簡單,糾結於各種出于愛的傷害,出于妒的中傷,出于恨的陰招中,受傷的總是翩翩俗世中不願出拳、不懂出拳的痴公子。初初涉世,韋青的高音實在是很難唱上去的。
他是如此真摯敏感……在其生前,社會輿論的種種謾駡誤解使其備受傷害,時至今日,輿論似乎全然倒戈,Leslie成了聖人,神人,至人,實在好笑到讓人激昂憤懣。死亡讓人如此自由到恍如飛翔!只是Leslie不會知道,也無意知道了。
終于說道傷害。多年來,他之受到攻訐既非緣于他的音樂,也非他的電影,更非他對前衛藝術的探討,而是他的性取嚮。關于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的事情,說得太多了,不贅言。所可一説的倒是一個人(或一群人)對另一個人的道德指責。知識分子的獨立思考價值要大于他的道德楷模價值——有人如是說,而我想説的是,什麽是道德楷模,這些所謂的“一本正經”果真是值得信守的麽?總覺得凡道貌岸然到不苟言笑的人,必有其隱藏著的大奸猾大邪惡在。而另有一些東西是超越這一切的,且不必然獨屬于知識分子。
勇敢而孤絕的追求。有誰共鳴。
他相信人們最終會接受他,不是因爲他是Leslie,是因爲他所做的“玩意兒”是真正的藝術。
然而今天,粵語歌時代已經過去,在催生粵語歌的香港,這個寸土寸金“發展是硬道理”的彈汍之地,一切都來的太快,去得太快,懷舊是种寂寞的奢侈。
對他的電影,雖然總還會有人觀看,但已經很不一樣——想想陳凱歌都殘了,世界如此寥落。誠然是的,在這個人人自愛的時代,不到非如此不可的懸崖絕境,誰都不會第一步就走險招,不瘋魔不成活的。
Leslie亦然。
影评家说,哥哥生不逢时,有周润发在,他永远只能当第二,出不了头。后来报纸又大片报道,说梁朝伟四次夺影帝,而张国荣六次落败。
我们看胭脂扣,我们看霸王别姬,我们看夜半歌声,我们看阿飞正传。哥哥其实一直都好努力好努力,他后期选剧本,其实只care剧本是不是能够震撼人心感动观众,他其实很少考虑商业效果,也很少考虑自己的形象。他为了艺术而活,香港这么多电影人,能称得上艺术家的有几个?
我也喜欢周润发的风流体度,发哥演的戏,票房绝对保证,可是,100年之后呢?
哥哥,你在听么?你知道么,你明不明,你对剧本的选择,没有错,从来都没有错,你知不知其实你还好似莫扎特 - 生前寂寞,死后却喝彩不断。你点解要冲动,要抑郁,要那么在乎世人的评论,100年之后,你拍的电影,会一直留下来,永远不会被忘记,永远在中国,甚至世界电影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生前你看不到,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
其实你真的和宋丹平有点像。爱美,爱自己的羽毛,清高,一投入便是一生一世。宋丹平脸上那貌似可怖的伤让他觉得是他一生的缺陷,你以为自己不得到世人的承认,而觉得生有何欢 - 我从看到这毁容的宋丹平,就一直觉得他好傻,看到宋丹平最后终于肯面对杜云嫣,抱住她,我看着屏幕上的你,突然觉得好陌生,哥哥,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张国荣,真正喜欢你欣赏你的人,不会因为你变老,变丑,没拿到奖,就走开的。你是张国荣,是Leslie Cheung, 是哥哥,你就是你,不会改变,而我,许多人,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看着你,然后知道,永远,其实一直在身边,触手可及。
一直以为是鬼片,现在看这诡异破败的大戏院竟一点都不觉得恐怖。只是这电影从头到尾都弥漫着哀怨心酸,哪怕看完最后的大团圆结局,仍然觉得压抑。
剧本本身做得不算精致,很多细节甚至角色性格都经不起推敲,但音乐和美工很加分。
同时,宋丹平这个角色对张国荣来说也是信手拈来,配上于仁泰的黑暗风格,本片的质感可圈可点。